肖華飛打算將這裡打造成生意的生產基地與宣傳視窗,旅客們的口口傳播才是大晉這個時代最快的宣傳推廣渠道。

雖然肖華飛可以多開幾次詩會,順帶著捆綁浮生醉一起揚名,但肖守業經過分析,這不是最好的途徑,因為浮生醉再好,最後還是要有人喝過並買走,帶到大晉各地去,世人才能漸漸對浮生醉產生直觀認知。

肖家商隊未來也會大力推廣浮生醉,每次商隊往來,必須帶上一定數量的浮生醉帶到各地去販賣。

肖華飛還建議肖守業,要讓商隊每到一處,便要進行展銷贈飲活動,儘快地把打造品牌與口碑的時間成本降低。

趙先生粗粗地看了下名冊,便放到了一邊的桌上。給他們上戶籍這件事,這對他來說不過是小事,到時只要看著小吏們做事便好。

他心中還有個想法,這件事是張景清主抓的政績,最好中間有人藉著陽奉陰違,阻撓不辦。

最近鄭捕頭和縣尉走得比較近,私下裡揹著張景清辦過一些事。這讓張大人心中有些不快,權力如毒藥,不管大小沒有人願意與別人分享。

那正好藉著外察的東風,讓張景清再次好好整治一下這些奸滑小人,否則還真以為縣衙是他們當家不成。

他和張景清剛到姚安時,面臨的情況與大晉其他縣衙沒有什麼不同。

縣衙中在吏員這一層面,經過一百多年的經營,所有辦事的職位基本都成為本地大族家傳生意,老子是捕頭,兒子便是捕快,將來老子年紀大了,兒子就將變成新的捕頭。

若不是有趙先生跟著張景清一同赴任,有他爺爺所傳授管理地方衙門的手段,張景清只要到任就會被小吏們架空,命令可能都出不了二堂。

趙先生曾在背後指點張景清抓住幾個小吏的錯處,狠狠整治過一番,才讓下面的人都俯首帖耳。

近來這種苗頭又有所萌芽,看來縣衙裡有些人得到外察的訊息,又開始不安份起來。

趙先生並不像張景清那樣擔憂,因為正印官哪怕是縣一級,也不可能給舉人做,那樣吏部會被在京的官員們罵死。

大晉朝中的實權官位早就成為,進士出身讀書人的專屬後花園,任何人想改變這個規矩,這些進士老爺們就會死給人看,連皇帝都不會去碰這條紅線。

不過防危杜漸很有必要,趙先生身為張景清的幕僚,有責任為自家大人分憂。

當然這些內裡的情形,趙先生不會對肖華飛講,他轉而關心起肖華飛平時都看些什麼書,或者進學過哪些關於科舉的學識。

肖華飛低下頭靦腆地笑著,讓趙先生問得有些尷尬,心中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在黃石寨中醒過來,空有個肖家大少爺的名份,身體前主人可是啥知識都沒有留給他。

那空蕩蕩的腦海,對各家青樓楚館姑娘們的八卦,倒是知之甚詳,其餘則啥也不感興趣。

看著趙先生殷切的目光,承認自己不學無術,目前的場合又不合適,肖華飛努力地尋找著腦海裡,大晉與科舉有關的聖賢書都有哪些。

費了半天力,勉強向趙先生說了二本大晉所有讀書人啟蒙後都要讀的書名。

趙先生聽到後也皺了下眉,目光意味難明地看向肖華飛,此刻趙先生覺得自己和肖華飛比,在科舉一道上,那真是明月與溝渠的區別。

他原想著以肖華飛驚人的才氣,只需要在關節上點撥一二句便可。

可真正面對肖華飛時,終於發現市井中的流言,往往不都是空穴來風。

趙先生無奈之下打定主意,他立志為全大晉最優秀的幕僚,那這點小事就一定得為張景清辦漂亮,誰讓大家都是讀書呢,追求完美是他們的理想。

又閒談幾句,趙先生提出想去肖華飛的書房看看,肖華飛當然無法拒絕,身為讀書人到彼此書房中聊會天,這都是正常相交過程中的一種表示親近的方式。

肖華飛連忙叫人先去大房院裡知會小芹準備茶點,實際上是透過招呼小芹,提醒院裡的杜金等人,先避開一會。

趙先生代表的是張景清,經過昨夜的事,他不想讓這幾人在公家那裡露面,誰知道會不會惹出別的麻煩。

肖華飛一路上向趙先生介紹著家裡的景物,緩步陪著趙先生向自己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