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浮生茗月(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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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中的客人和姑娘們,這時都把目光集中在了九娘和茗月身上,不知肖華飛拿出了什麼樣的詩詞,能讓九娘和茗月愛不釋手的商議半天。
有幾個剛才展示過詩作的讀書人,半天不見那邊有動靜,便大聲調侃起來,說什麼小小姚安縣無人,好不容易有個繡花枕頭寫了個詩詞,卻半天不敢向大家展示,想必是寫得狗屁不通。
張景清聽著一旁,外地書生的冷嘲熱諷,心中也有些不快,畢竟他作為姚安縣的最高長官,落了姚安縣的面子,就是在打他的臉。
不過他卻不好對這些書生們發作,因為這些百多年來,大晉讀書人讓朝廷慣得都不怎麼怕地方官員,京城國子監裡有些書生,甚至連盧丞相都敢罵,也不見丞相大人將他們如何。
若是惹毛了這些外地書生,也許他們將來到州府裡都會風傳他的不是。
而廳中那些姚安本地的富商與鄉紳卻不好跟著一起發聲,礙於縣令大人那邊坐著,即使看肖華飛再不順眼,卻不敢公開幫腔外地書生打張縣令的臉。
雖然沒有出聲,不過此時他們臉上卻都有著毫不掩飾的笑意,今晚若是能落些肖華飛的面子,也能讓他們找回些自信。
見到自家大人不快,趙先生向肖華飛投去詢問的眼神,得到了肖華飛一切成竹在胸的表示後,便不再理會那群人的聒噪,陪著張景清閒扯起來。
肖華飛此時全然不理會那群書呆子對自己的汙衊,他正估算著和九娘商議一會賣酒的方案能否順利施行。
今晚賣酒肯定不會先打出肖家的招牌,暫時有必要保持一份神秘,到時浮生醉名氣開啟後,自然會有人用心打聽,或傳播出去,關鍵就看九孃的配合,是不是能成功吸引起眾人的好奇與注意。
不多時,九娘眼中充滿憐愛,望向茗月點點頭,幫她捋好耳邊的髮絲,親手幫她抱過瑤琴讓她開始彈唱。
茗月在案前坐定,撥出一口氣,平復了心中雜念,玉指撫上瑤琴。
這一刻她在眾人眼中,猶如子夜曇花無聲綻放,透出淡雅幽香,茗月整個人都變得空明起來。
悽婉的曲調在大廳中響起,茗月用清冷幽怨的嗓音開始歌唱。
“寒蟬悽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隨著她的歌唱,大廳中漸漸安靜下來。
“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那幾個外地書生,也不再說話,只是呆愣著望向茗月,進入他們耳中的原來竟是這般神仙難為的詞曲,可笑他們剛才還在嘲笑肖華飛繡花枕頭,現在輪到他們覺得自己的臉狠疼。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唱過一遍,大廳中已落針可聞,一種莫名的感傷,如深秋的冷風縈繞在眾人心中。
茗月此時手指按在琴絃上,雙肩微微顫抖,一顆晶瑩的淚珠不經意落在琴面之上。
趙先生以前科舉失利後,曾多年浪跡在這類地方,此時他再也無法保持世家子弟那種優雅的風度。
他神情寂寥,口中喃喃地念叨著:“婉娘,婉娘...是我對不起你。”
瀟湘閣的姑娘們有的已經哭出聲,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同她曾經山盟海誓的薄情郎。
九娘眼中充滿了感激,向肖華飛施了一福,提高聲音,說道:“敢問肖公子此詞打算用何名。”
肖華飛懂得九孃的用意,是打算把這詞同茗月綁在一起,他也只好矜持地說道:“既然是贈與茗月姑娘的詞,就叫...浮生茗月詞。”
肖化飛心中早已打定主意,胸中存貨可是不多,也不能光為幫人就幹賠本買賣。
那幾個外鄉讀書人中,有人突然間反應過來,焦急地大聲呼喚著小廝,隨手扔過去二兩銀子,讓他速速取來紙筆。
然後他向茗月一拱手,叫人送上五兩銀子,請求茗月姑娘務必要多唱幾遍,萬一以後無緣聽到這樣的詞該怎麼辦。
姚安縣的富商和鄉紳們自然也不願落了面子,馬上喊瀟湘閣的小廝過來,也開啟荷包送上十兩到二十兩不等的銀子,眾人好像瘋了一般生怕讓邊上的人比下去,在茗月面前失了臉面。
因為從今天開始,茗月估計可以憑著這首詞,至少名揚本州,是大大的花魁了。
小廝被呼來喚去地足足忙了近一柱香的時間,每一個客人打賞過後,他都要扯著嗓子大喊一句,誰家哪姓的老爺賞銀幾何。
不多時茗月桌前的托盤上,已經擺了不下三百多兩銀子的打賞。
茗月在眾人的要求下又開始唱起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