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閣大廳中,開始有人小聲和著茗月的歌聲,從一兩個人,最後所有的姑娘們都開始低聲吟唱起來。

姑娘們哭的都是梨花帶雨,這時茗月收了個尾音,站起身向肖華飛深施一禮,大廳中安靜下來,都在等著聽茗月一會要說些什麼。

茗月轉過頭看向九娘,見她也淚眼婆娑,不過九娘卻對茗月暗中使了一個眼色。

茗月冰雪聰明,馬上領會了九娘眼神中的意思,她指著身前銀盤中眾人打賞的銀子,對九娘說道:“今日茗月得肖公子贈詞,道盡我們這些苦命女子的悲苦,茗月用這些銀子買幾瓶浮生醉分與眾位姐妹,一起敬肖公子一杯,聊以報答公子的恩情。”

九娘提高聲,馬上附和道:“這浮生醉是天下最醇的酒,無論大晉與大周都未曾有美酒可與之媲美,天下第一的美酒,用來敬給肖公子最是般配。”

“既然媽媽也這樣說,那浮生醉肯定是極好的美酒,不知我面前這三百多兩銀子,可以換多少酒。”茗月今天為了報答肖華飛贈詞之情,也咬牙放下了冰美人的人設,豁出去了。

九娘面露難色,說道:“若是普通的浮生醉還好,只需要五兩銀子一瓶。可今天廳中這些酒是三十年的陳釀,每盒只有二瓶,要三十兩銀子。這不是媽媽貪財,物以稀為貴的道理你也懂。這些酒一共只有六百瓶,都編上了號碼,無論過了多少年都是僅有的存在。”

肖華飛聞言馬上站起來,衝九娘和茗月一拱手,謙虛說道:“詩詞贈給茗月姑娘這樣的佳人,是我的榮幸,但這浮生醉雖然是天下極品,不過卻不忍心讓茗月姑娘破費,我們喝些普通濁酒便好。”

既然戲已開場,肖華飛充分擁有一個演員的自我修養,將不要臉發揮到極致,到目前為止,大廳中除了九娘還沒有人知道,這酒是他肖家的私產。

至於以後被人知道也無所謂,世人只會關注醇酒與美人,而不會在意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只要浮生醉藉著今天的事情傳遍天下,臉皮肖華飛是不打算要了,有了銀子誰還要那東西。

聽到肖華飛的話,茗月卻搖了搖頭,轉身向她的小丫鬟說了一句,那丫鬟轉身就往茗月房中走去,不多時捧出一個不大的牙雕盒子。

茗月接過盒子,當著所有人的面開啟,裡面有些名貴的首飾,下面的小抽屜裡有幾張銀票,面值都是一百兩。

茗月也沒點,只是把銀票全都取出,交到九娘手裡,讓九娘按銀子拿酒,倒給瀟湘閣裡的姐妹,大家好一起敬謝肖華飛。

九娘當著所有人的面,清點了現銀與銀票,共計九百兩多一點,便讓小廝拿了六十瓶酒,分到了各桌。

當各桌的姑娘們將酒開啟後,整個大廳內頓時酒香濃郁,肖華飛那桌也有小廝送上一瓶浮生醉,肖華飛連忙為張景清與趙先生倒上一杯。

此時姑娘們也為自己桌上的客人們倒上了茗月掏銀子買下的酒,有喜好杯中物的客人被這與眾不同的酒水深深吸引,迫不及待的便一飲而盡。

有的客人雖身家豐厚,良田千頃,卻從來沒有見識過如此昂貴的美酒,心中盤算著,若是將來在家中用此酒宴客,豈不是很有面子。

而且他們剛才聽九孃的話中所說,面前這些酒可是幾十年的佳釀,世間估計存世不多,若是過年時拿出來擺闊,那更能突顯自己與其他富人的不同。

當然也有客人,覺得今天讓肖華飛搶走了本該屬於他的風頭,心中有些不忿,向年輕漂亮姑娘展示成熟男性風采,本就是所有男性的共同特性。

可現在他們看到自己身邊的姑娘們,正用傾慕的眼神看向肖華飛,越發有些醋意十足。

剛才這些富商和巨紳,只是苦於沒有找到機會,展示自己的霸氣風采,又讓茗月這個小姑娘,砸了九百兩銀子,請自己喝酒,讓這些有身家的人臉上頗有些掛不住。

現在他們聽到原來廳中間的浮生醉如此稀少,特別又如此之貴,好像一下子找到了重樹光輝形象的機會。

浮生醉是否好喝,值不值這些銀子,已經不是這類人考慮的第一選項,主要就是因為浮生醉夠貴,可以讓他們身邊的姑娘,重新知道有錢大叔才是人間極品。

浮生醉提供給他們一個展示財力與雄性霸氣的機會。

馬上有個王姓富商高聲叫過小廝,毫不猶豫拍出一百兩銀子,說是買三盒浮生醉,叫他馬上拿過來,他現在就要喝光。

在富商身邊的姑娘,馬上收起了剛才的悲切,向他投去了傾慕的目光,嬌聲說道:“王員外果然大氣,百十兩銀子都不心疼。”

其實這位被姑娘稱為王員外的客人,內心真不太心疼,區區不過一百兩銀子,花不了他多少精力,就能從那些窮鬼手中摳出來。

窮鬼嘛在他心中就如韭菜,割之不盡,反正王員外祖上有人做過高官,不需要交稅和服役,而且身為大地主,官府裡的那些小吏從來不敢上門,招惹他不快。

此時隨著茗月的引領,在座有些比較要面子的客人,出於各種原因紛紛開啟荷包拍出銀錠或是銀票,彷彿浮生醉不要銀子一般,呼喚著小廝往自己桌子上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