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宅正廳並未因肖華飛的歸來而燈火通明,掌燈數目只能說剛剛好,能看清彼此的臉。

只見一位身穿居家粗布常服的老者鬚髮花白,手拄柺杖精神矍鑠地坐在主位上。

在肖華飛以往的記憶中,這位爺爺對自己可是高標準嚴要求,要不是自己便宜老爹總是心疼兒子,又總偷偷給銀錢。這位爺爺可是一直要把他,扔到店裡當夥計或是跟著商隊去行商。

肖華飛與杜蘭英上前向肖老太爺見禮,肖老太爺並沒有首先關注孫子身邊這個姑娘,只是神態平和地請杜蘭英到一旁喝茶暫坐,然後肖華飛自己述說這幾日經歷。

把從在山寨醒來,意外醫傷救人,被人暗殺,燒高度酒等事向肖老太爺詳細述說了近一個時辰。

整個過程肖老太爺只問了關於燒高度酒的事情,並親自嚐了肖華飛帶回的樣品,隨手示意肖守業也嚐嚐。

他點點頭看向杜蘭英說道:“同黃石寨合作販酒,此事可行,這小子說的可以代表我們肖家。明日肖家自會安排人去黃石寨見你父親詳談。”杜蘭英聽聞也很高興,馬上起身行禮。

肖守業早年也曾走南闖北,跟隨商隊到過許多地方,但他確定包括北面的大周國,也沒有這種叫人一喝難忘的酒水。

他又仔細地端詳了肖華飛好一陣,心中確認這的確是自己從小看到的大兒子,心中更是訝異不已,這小子啥時有了剛才說的那些本事?

肖守業壓不下心中疑惑,開口問道:“華飛,你剛才所講在黃石寨替杜寨主治傷的本事,還有這燒酒的方法從何而來?”

肖華飛好像陷入回憶當中,幽幽說道:“那是去年,兒子到怡紅院參加詩會,有一個老道士吃完花酒沒有錢,兒子大方付了賬。那道士過意不去給了兒子一本奇書,這些都是書上所著。”

“那書在何處?速取來一觀”肖守業急道。

“父親也知道兒子以前的行事,有些那個,那天我只是拿到時翻看了幾頁,然後飲酒有些頭暈不知道是不是方便時掉到哪個茅坑了。”肖華飛面不改色,暗自慶幸以前的人設真穩。

肖老太爺和肖守業聽完竟也雙雙點頭,似乎這才是肖華飛正常狀態下應該有的本色演出。

失物無處尋,雖有失望卻只得作罷,肖家二代掌舵人倒也拿的起放的下。

肖老太爺居然微笑著對杜蘭英道:“杜府千金,按我這劣孫講你曾救過他的性命,你可是會武?”

杜蘭英見肖家長輩垂問,馬上恭敬站起再向肖老太爺與肖守業施禮,大方答道:“回稟肖爺爺,蘭英自幼隨父親習武,自認三五壯漢不得近身。”

肖華飛馬上連說帶比劃證明道:“這碗口的粗的樹,蘭英她一下就能踢斷。還能用石子打草叢裡的兔子。”

聽著肖華飛對自己的肯定,杜蘭英也挺直了腰桿,人顯得越發英姿颯爽。

肖老太爺瞧瞧自己孫子的腿,又看看杜蘭英竟也笑著點點頭,說道:“那以後華飛,就勞煩杜家千金了。”

聽到肖家最高長輩的認可,杜蘭英覺得這大廳都光明起來,內心激動地點點頭。肖華飛也是二世為人,聽了這話,哪會不明白肖老太爺在想什麼。

無非是嫌棄他這富三代小號讓肖家自己給練廢了,不如指望一個厲害的孫媳婦,成不成的先兩說,至少有她在肖華飛不敢再出去浪。

肖家是經商傳家,即精明又現實才是生存之道,至於杜蘭英出身黃石寨?肖家本也沒希望娶個進士女兒。

肖老太爺親自安排管家,把杜蘭英安排在肖華飛住所邊的一個小獨院,並讓一個叫小芹的丫頭幫助貼身侍候,然後便打發二人先回大房那邊用飯。

待二人離開後,肖守業擔憂地道“父親,您看華飛在山上時想害他的人到底是誰?那個什麼張三狗不過是個殺手。”

肖老太爺指尖摩挲著柺杖,微眯著雙眼看向大廳門外的肖家大宅,輕聲道:“你覺得呢?”

“肯定不是華飛說的爭風吃醋,這小小的姚安縣,敢動我們肖家獨苗不會就因為這點事由。”肖守業沉聲說道。

抬頭望向漆黑的天空,肖老太爺嗤笑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