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麼大的事情……”北堂星辰也火了,“皇叔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朕也是按照你的意思辦的啊!這麼大的事情朕要是先準了槐南鹽稅改革,別的地方準不準?若是不準槐南,萬一你回來覺得時機到了,那朕怎麼辦,朕不是說錯話了嗎?到時候你又要說朕冒失!”

“你倒是會頂嘴了?怕是這天下改天都要被你給奪了去!”北堂弈繼續。

北堂星辰垂下頭:“侄兒不敢。”

“不敢?”北堂弈怒道,“你長大了,翅膀硬了,真要奏明祖宗授璽親政了!”

“皇叔!”北堂星辰氣得紅了眼眶:“你我叔侄什麼時候分過這些?你出去一趟到底是受了何人挑唆?這天下是你的是我的有區別嗎?不是你說的你會永遠幫我的嗎?”

“幫你……”北堂弈咬牙,“你也得是那塊料才行。”

北堂星辰氣得不行:“皇叔!朕怎麼不是這塊料了?而且這奏摺朕批閱得根本沒錯!”

“頂嘴!”北堂弈怒眉一豎。

北堂星辰嚇得不敢再說,卻也實在委屈。

“皇叔早點休息,朕先回去了。”他轉身倔強地抹了一把眼淚。

沈雲喬想要追出去。

北堂弈一把拉住她,不許她亂動。

該死的,沈雲喬現在又說不出話,只能急得直跺腳!

……

婚喪嫁娶生日宴——這些可是古代最好的八卦傳播平臺。

皇上被北堂弈深夜叫到府裡訓斥的事,在次日柳家和薛家聯姻的婚宴上便傳開了。

大家藉著酒勁兒,難免會對此事說的多一些,甚至有些人還大膽揚言“北堂弈倒行逆施必遭天譴”。

沈雲喬和柳羽庭在柳家後宅裡休息,派瞭如娘出去悄悄打聽,回來聽到這些覺得腳心都涼了。

北堂弈這次真是玩兒得太大了!

“他們還說,血海翻花不是好兆頭,預示著天譴已至,咱們北凌要跟著王爺一起遭殃了。”如娘在沈雲喬耳邊小聲。

沈雲喬問她:“持有反對意見的人多嗎?”

“不多,也就佔了與宴朝臣的四分之一吧”,如娘道,“剩下的有一半是死命效忠王爺的;另一半是覺得皇上都沒說什麼,他們多管閒事幹啥?反正只要國泰民安就好。”

沈雲喬笑笑,倒是有聰明人。

“不過王爺也是太過分”,劉羽庭道,“表弟畢竟是皇帝,他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要是這麼願意管人,他一開始自己當皇帝不就好了,幹嘛把表弟推上去羞辱?”

“小姐!”如娘不悅。

沈雲喬向柳羽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讓她當著北堂弈的半個娘面前別亂說話。

柳羽庭笑笑倒是沒太放在心上。

“娘娘,我們家大少奶奶求見。”門外有柳家人傳話。

“柳大少奶奶?”沈雲喬不記得她認識國公府的女眷啊。

“是薛嫣嫣啦,你忘了我們今天是來參加她的婚事。”柳羽庭苦笑不得的。

“哦哦。”沈雲喬點頭,差點忘了。

“讓她進來。”她直接用眼神說。

柳羽庭特別聰明,一看就懂:“娘娘說,讓新娘子進來。”

還沒到洞房花燭夜,薛嫣嫣頭上還蓋著紅蓋頭,嚴嚴實實的。

她在丫鬟的攙扶下走進來,從蓋頭下的縫隙看路,根據鞋子的樣式判斷出沈雲喬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