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北堂弈恍若沒看到,起身就去收拾行裝了。

神雪山最高峰有六千八百多米,即便沒有攀登最高峰的挑戰意圖,他們想要從這麼高的山上找路翻越也是很難的。

根據對神雪山的瞭解,北堂弈決定從南麓進山,由他揹著沈雲喬、崔副將揹著侍酒,以輕功行路,走三個時辰休息一個時辰,預計在三天之後從北坡下山。

前提是,這三天的天氣如同他們推算的一樣,風平浪靜。

不然若發生雪崩,誰都沒命。

說實話沈雲喬有些緊張,畢竟大自然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雖然北堂弈和崔副將的武功都是出神入化的,但是誰能保證沒有意外發生呢?

可是看北堂弈完全如常的表現,她幾乎產生一種錯覺,覺得他們不是要去爬一座海拔六千多米的高山,而只是出門去小山丘上踏個青。

“你睡一覺,醒來我們就到了。”北堂弈用超厚的皮毛把她包裹成了一個粽子,恨不得眼睛都給她蒙上。

沈雲喬點點頭,牢牢抓緊了北堂弈。

可是……嗯?不對頭!

才走了沒到十分鐘沈雲喬便發現了,包裹她的皮毛上好像有東西!

是吸入式安眠藥粉,她一聞就聞出來了!

該死,北堂弈這小子是明晃晃地給她下藥啊!

沈雲喬抱緊了北堂弈——即便北堂弈已經用麻繩把她五花大綁地捆在自己身上了。

沈雲喬既來之則安之,打了個哈欠便由著藥效發揮,自己把自己給毒睡了。

……

醒來之時她覺得身上暖洋洋的,一旁有人在說話。

“原來是小公主的朋友,您放心,憑藉二位裝士這能輕鬆衝破神雪山的武功, 想要將尊夫人治好,不是問題。”一個老者的聲音。

“前輩的意思是,需要我兄弟二人去採藥材?”北堂弈問。

“不錯”,老者道,“尊夫人的病說難也難,但說簡單也簡單——她的舌頭和聲帶都沒有不可逆轉的損傷,現如今無法說話只是因為受傷所導致的毒血淤滯不通,重傷所致的穢氣難除,此症只需要一朵世間極寒的天山雪蓮,配以其他清淤之藥便可。”

沈雲喬聽得都想罵娘了,這老頭分明是在忽悠人啊!聽起來和江湖騙子沒什麼區別。

但北堂弈這小子顯然是聽進去了,很認真地問:“若是極寒之物,對身體是否有其他損傷?”

“是這樣”,老者派頭很足,“我剛才為尊夫人把脈已經發現她的體質極寒,像是在不久之前服用過一些極寒的藥物。所以這次再配以寒涼之藥,損傷必定是極大的。不過不要緊,老朽只需為她盡心調理一年半載,便可以將她體內的淤寒徹底清楚。”

北堂弈半晌不語,顯然是有些猶豫。

沈雲喬覺得自己是時候戳穿這騙局了,沒想到忽然聽見北堂弈問:“如果這寒毒治不好,會有什麼後果?”

“倒是沒什麼大礙,只是……尊夫人以後怕是不能生育了。”老者說。

媽的你在這兒大放什麼厥詞?

沈雲喬正要掀開被子,忽聽北堂弈道:“好!我兄弟二人這邊上山去採雪蓮!”

沈雲喬不淡定了,一把扔出自己的枕頭砸在北堂弈身上,用自己的兇巴巴的目光表示自己的反對。

北堂弈發現沈雲喬醒了,很是歡喜,忙來告訴她:“方才神醫已經為你診過脈,他說你的病不難治好,為夫這就去為你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