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默默保護沈雲喬!

“王爺,微臣自打參加科舉以來一直鞠躬盡瘁為朝廷效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這把年紀了,懇請王爺看在微臣這張老臉的份兒上,給微臣最後一絲體面!微臣寧願告老還鄉也不願意被自己的女兒如此羞辱!若王妃娘娘執意如此,微臣只有一死!”

沈文遠立刻給北堂弈丟擲一個難題。

不過北堂弈哪裡是能被人牽制住的?別說他區區一個沈文遠,就是真的玉帝降臨也別想從他這裡討到一點面子。

“哦,那你就去死好了,本王絕不攔著。”北堂弈連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便坐在主審官的椅子上,一張冰塊臉像是在和沈文遠說“你算老幾”?

沈文遠頓時吃癟,自己說出的話搞得自己上不去下不來的。

他總不能真的一頭撞死啊!

“還不動手?”北堂弈可沒耐心等他想應對。

“是!”得了令的幾個獄卒一擁而上圍住沈文遠,強行給他地上紙筆:“丞相,請吧。”

沈文遠硬著頭皮拿起筆,只能暫時用左手寫下幾個字……

隨著他的運筆,他的腦海中已經打定了魚死網破的主意!

北堂弈、沈雲喬,你們既然要把本相逼到絕路,那麼也就不要怪本相翻臉不認人!

一篇書信複寫下來,肉眼看去兩種字跡上沒有任何相似之處,很顯然沈文遠故意寫得和之前不一樣。

沈雲喬冷靜地將書信交給鑑定師傅,不慌不忙地等著結果。

沈文遠這時候也知道自己窮途末路了,所以反而不再掙扎,負手而立擺足了一朝丞相的風度。

一炷香的功夫過後,經過逐字逐句地仔細勘驗,朱師傅緊張地抬起頭……

“結果如何,但說無妨。”北堂弈道。

“是……”朱師傅壯了膽,“回稟王爺,這兩份筆跡鑑定結果為——一人所寫!”

“你是說,之前的書信就是沈文遠用左手寫的?”沈雲喬問。

“如果微臣的鑑定沒錯的話,的確如此……”說著他緊張地看了眼一臉陰沉的北堂弈,早知道王爺是個不容有錯之人,所以也便賭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微臣願以性命為自己的鑑定作保!如有差錯,自刎謝罪!”

北堂弈沉沉抬眸,無情地落在沈文遠身上:“丞相,你還有何話說?”

沈雲喬更是痛心疾首,她拿起其中一封書信:“海明吾兄,安氏女已於今日辰時難產亡於岷州福安堂內,其女夭折而亡,世上安氏餘孽再無一人,兄可安心矣。昔日答應兄長之事愚今盡已做到,望兄長信守承諾,相攜無極。愚即刻啟程前往京城,千年萬載,宋、沈江山指日可待矣。”

沈文遠聽完已是沒了半條命,昔年微時所寫諂媚求援之信盡數被人翻了出來,如此凌遲般當眾念出,無疑是將他這些年的苦心經營卻都作廢了!

他耗盡半生才得到的風骨體面,最終竟如大廈傾頹一場空!

“哈哈……哈哈哈……”他絕望地笑了起來。

沈雲喬終究還是難掩悲痛:“十八年前你剛剛從外任擢升吏部侍郎,人微言輕,但卻已經為自己鋪好了一條青雲之路。千年萬載之江山指日可待,沈文遠,你便是為了這個夢而殺妻棄子、不仁不義的嗎?那麼如今,你的夢可實現了?今日之江山,可是你沈文遠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