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鸞陽城上空歡聲笑語經久不散。

許疏樓一路舟車勞頓,在帝都飢一頓飽一頓,天天跟他娘鬥智鬥勇,乍一放鬆,疲憊便潮水般席捲而來。

若不是下午休息了片刻,現在人已經倒下了。

他等著小姑娘累了之後兩人便可回府,

但是許疏樓低估了鹿驚枝的戰鬥力。

累是不可能累的,越逛越嗨皮。

精神抖擻,興致勃勃。

哪怕是不認識她的人,打個照面都能看出這是個靈動快樂的小姑娘。

河邊很多人在放燈,因著天氣寒冷,水面浮著一小層軟綿綿的薄冰,被燭火照耀的閃爍著銀光,好看極了。

尋了個不那麼擠的地方,鹿驚枝掏出一個糖果遞給許疏樓,“酸酸的,檸檬味道的。”

吃了塊糖的功夫,再一抬頭,就見許疏樓含著糖果,腦袋一點一點的,看起來是困到了極致。

“你很困嗎?”

許疏樓夢中驚醒,嘴巴里糖果酸溜溜的,他感覺如果不是閉著嘴,口水都要掉出來了。

饒是在這種刺激下都能失去知覺。

可想而知是多疲倦。

“不困。”

許疏樓嘴硬道。

為了證明他說的是真的,眼睛還特意睜大了一些。

水潤潤的,倒映著萬千燭火光芒。

“我看你剛剛像是要睡著了,”鹿驚枝說,“不困就好,我還以為今晚不能通宵了呢。”

許疏樓心裡顫了顫。

什麼都沒說。

奇奇怪怪的勝負欲總是不分場合的作祟。

有些人,嘴上說著不困,還是閉上眼睛陷入淺眠。

靠得近的兩個侍衛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