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輩或是長輩稱呼就多了。

誰誰家的,例如稱呼趙春涵就是大富家的。

或是誰誰娘,例如錢珍珠就是小樹她娘。

至於姜沈氏什麼的,是實在不熟悉、點頭之交,或者是極其嚴肅的場合會稱呼的。

像是鄭嬸子剛剛在門外喊的一聲‘南薇’,才是個例。

原本她是要喊一聲“沈妹子”,或者是“小芽他娘”,後者被沈南薇堅決否決。

她有名字的。

婦人跟著鄭嬸跟的有些緊,衝著魏小七點點頭,神情有些緊張。

她是第一次來村尾。

也是第一次踏入這間寬闊結實的院落。

地面鋪著大片青石板,只有靠牆的幾小塊地方是泥土,栽種著盛放的鮮花和垂墜的葡萄藤。

沒有雞鴨鵝豬等動物的嘎嘎哼哼亂叫聲,清淨悠閒。

自然也沒有動物糞便的味道,空氣和村裡不一樣,是山間獨有的草木芬芳。

和著還未散乾淨的食物的芬芳。

小院乾淨整潔,生機盎然。

可想而知,住在這裡是怎樣一種悠閒自在。

她邁進來的瞬間,整個人脊背彎了幾分。

鹿驚枝是被沈南薇推出來的,她從屋內蹦躂出來,抬手給兩人打招呼,“鄭嬸子,高嬸子,我們剛才在吃甜瓜,來塊?”

她手中端著盤子,上面放著洗乾淨切好的瓜果。

鄭嬸子也不是第一次來,她習慣了熱情真誠的小姑娘,也不跟她客氣,自己拿了一塊,遞給高瞻娘一塊兒,“我給你說,這瓜可甜了,我上次吃了好幾塊。”

原本就拘謹的婦人手腳都要機械化了,看的鹿驚枝不忍直視。

怎麼辦,想起了敲門聲響起立刻縮屋裡不動彈的小蝸牛了。

“我們找你娘有事兒,今天她不在家?”鄭嬸子拍了拍身旁婦人的胳膊,笑著說,“你高嬸子想跟著你娘學學繡花手藝。”

“你也知道,高瞻那小子筆墨紙硯老貴了,他娘做繡活緊趕慢趕,眼睛都熬紅了,這不,我就想著,讓她精進精進手藝,多賺點。”

鹿驚枝小腦瓜點點。

確實,做繡活賣的婦人都是靠著量賺錢,真有繡的好些的,也好不了太多,畢竟起步線上升空間就卡在這裡。

她們也要忙農活,沒時間,手也糙。

像是高嬸子這樣的,已經是湖西村婦人中佼佼者,畢竟她家沒男人,她做繡活時間很長。

如果有機會,誰不想質大於量。

鄭嬸子說,“你娘教給我們的那些技巧,可真是厲害,我農閒時候跟著搗鼓了一些,你猜怎麼著,帕子比以前多賣了十多文。”

不算多。

比她賣高價錢的有好幾個婦人。

“我娘昨天熬夜指導小七姐姐繡花,現在眼睛疼,也有點瞌睡,等等,我去看看我娘醒了沒。”鹿驚枝面不改色心不跳,扯完謊就去找沈南薇把事情複述一遍。

沈南薇真心實意頭疼,“我現在看東西有些模糊。”

“那就當你沒睡醒呢,”鹿驚枝拍板,“等眼睛好起來你去找她也不遲。”

說完便踏出房門,貼心給她關好門。

沈南薇張張口想挽留,但是女兒行動那叫一個風風火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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