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蓉點頭:“上百名,皆被誅殺了,陛下下得旨,侄兒聽了您的吩咐,沒有半點違背,陛下升了侄兒的官,還讓侄兒掌新設的反貪司,任兼十四個錦衣衛千戶的便宜行事權。”

賈璉聽後點頭:“真正是皇恩浩蕩啊。”

賈蓉微微一笑:“二叔說的是。”

賈璉嘴上雖然說是皇恩浩蕩,但他內心知道,這是賈府選擇支援皇帝得到的好處。

不論如何,隨著潘元意等直接針對賈家的御史言官,總算是遭到了最嚴酷的懲處。

這無疑可以讓意圖阻止賈家織坊做大的勢力意識到,賈家不是那麼好對付,而他賈璉也不是那麼好彈劾的,也別想拿祖制這東西做護身符來對抗皇權庇護下的賈家。

賈家織坊依舊在大量生產棉布和綢緞,棉布以作為莊戶們工錢的方式,迅速流入市場,繼續擊垮國內其他棉布商。

而綢緞則也透過薛家繼續出海,在海外被大量購買,但也在衝擊著海外各番國的本地綢緞商。

作為棉布和綢緞原材料的棉紗和生絲的出口量因此下降,許多棉紗和生絲不再出海,開始大量北上。

大運河因此更加繁忙。

對拉船縴夫的需求量也大量增加。

集聚在這一帶拉船為生的流民們因而有了更多的活計,有更多的活計也就有了更多的收入。

賈家的棉布也開始從莊戶手裡流入到了這些縴夫手裡。

因為這些縴夫不是當地農夫,屬於僑居於河道的工人,自然沒法自己紡紗織布,再加上賈家的棉布物美價廉,在有了足夠收入後自然也就買了來做衣服穿。

賈璉在賈府搞的新型紡織技術,在無形之中,開始透過增加底層莊戶和縴夫這些百姓的收入,而拉動了大康國民經濟的內需,使得國民經濟更加趨於一種真正民富國強的良性趨勢,而不是以前那種富者愈富、貧者愈貧,龐大的消費群體只是權貴和官僚的畸形狀態。

只是這個改變的代價是讓大量國內外的織坊利益受損乃至破產。

無論是本國的織坊,還是海外的織坊,這些織坊老闆的背景皆權貴官僚,非普通商賈,他們豈非心甘情願地賈家繼續把這錢賺下去?

這是後話。

在第一波針對賈璉而掀起的御史彈劾賈璉強並小民田產的陰謀失敗,且造成了上百名文臣和數名御史言官被誅的代價後,這些意圖奪取賈家織坊利益的勢力們不得不暫時偃旗息鼓。

“降價!府裡織坊的所有棉布和絲綢降價!”

屬於江南士族背景的織造大戶錢家家主錢杏錫,在從沈之源這裡得知京裡賈璉沒有被彈劾成功,且賈家還讓皇帝殺了四名御史言官和上百名示威文臣後,不得不做出了這樣一個決定。

“老爺英明!眼下只能這麼做,不然,無法跟賈家的織坊競爭。”

沈之源回道。

錢杏錫則繼續說道:“降價多少,府裡的織工也跟著降低工錢,告訴他們,不是府裡想降他們的工錢,這一切都是京城榮國府搶了大家的好處!但現在榮國府是皇親國戚,聖眷正隆,奈何不了他,所以只能我們自己受委屈!”

“明白!”

沈之源應了一聲後道:“將來江南上下必人人恨他榮府!”

錢杏錫冷笑:“天子定然是從賈府得了好處,才這麼偏袒賈府,但等江南人人皆恨不得把賈府的人千刀萬剮後,看他天子還願不願保他賈府!”

“老爺說的是,江南若不再富庶,朝廷拿什麼養邊軍?”

沈之源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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