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寶淡定說道,“南北兩支隊伍,憑藉我們現在的力量,實話講誰都是打不過的,所以咱們最好的辦辦法,就是利用他們之間的需求,離間這兩支隊伍,讓他們兩敗俱傷。只有這樣我們才有機會。”

離間?

一旁坐著的鐵駿費勁地揉著腦袋,頭髮被撓地有些雜亂,擺弄著面前古色古香的茶杯,有些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可是咱們用什麼東西去離間呢?北方棋王的隊伍是想要趙王的傳國玉璽,而南方這群人是衝著咱們村子地下的千年古墓而來。他們意圖好像,沒什麼重合的地方.....”

“有重合的...”諸葛先生恍然大悟,“他們都要經過我們這裡的東山西北側,而後再從大路上走米莊。依照他們現在的行軍速度,應該很容易就會撞上。”

一直不言語的瑾蕭炎凝神盯著圖紙,將兩側的路線都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捋了捋方才銀寶說的“離間”,似乎是明白了堂主的意思。

“堂主是想,用大石頭打小石頭?讓這十萬人追著五萬人打?”瑾蕭炎試探著問道。

銀寶唇角勾勒起笑容,點點頭,“你果真是我手下的一枚寶貝,沒錯,現在對我們威脅最大的,並不是這一心想要奪權的十萬人,而是這一身好裝備的五萬人,他們受過專業的培訓,一旦開戰,我們保不住自己的性命是小事,我們地底下埋著的,可是老祖宗幾千年的文明,他們並非中原人,說的都不是我們能聽懂的話,這寶貝如果落入他們手中,我們才是做了大罪。”

“可是他們無仇無怨,或許在此之前,棋王已經派探子探查了東南兩側躍躍欲試的隊伍,知道有一隻隊伍也會同一時間過來,如何離間呢?”

銀寶瞧向鐵駿,“你去把茗受給我叫來,還有蘇蘇。”

鐵駿點頭起身後,諸葛先生和瑾蕭炎都猜不透她心裡到底在盤算什麼。只見銀寶從書桌上拿來一份稿紙和墨筆,平鋪在例會長桌上,“軍師可曾經在宮中見過蓋著玉璽的文書?”

諸葛先生想了想,皺起眉頭,“肯定是見過的,我們內務司很多事情都需要皇帝的親手批文。難不成堂主是想?”

銀寶眼神篤定,“沒錯,我們要自己造一個玉璽,並且設法先讓趙王拿到,偷走後再留下南方紫衣盜墓隊伍的痕跡,這樣就可以做到天衣無縫。”

啊這....瑾蕭炎驚訝地下巴都掉在了桌子上。愣了好久才緩過神來,“堂主,這玉璽,咱們可誰都沒見過真正的模樣,只是見過在文書上紅章的面兒,那棋王從小在宮裡長大,這東西都是當做手禮把玩的,想要忽悠他可不容易啊。”

銀寶咬咬牙,“是不容易,但是咱們得試一試,最好的翡翠,最好的工匠,最好的設計,我覺得可以一搏。”

推門進來的茗受聽到銀寶的這個想法,有些為難,披著長袍坐在一旁久久不吭聲,大家都不知道怎麼辦,覺得銀寶這個想法,屬實有點天方夜譚了。

蘇墨卿定了定神,他覺得這或許是個很好的主意,茗受為難說道,“這東西我沒見過,堂主就是給了圖紙,我也怕仿造不好,到時候再穿幫了,那可是直接深入敵營....要命的事兒啊....”

蘇蘇很是冷靜,“你沒見過那是你沒見識,我就見過。不僅見過,我知道怎麼造。”

屋中數人頓時十分驚訝地看著蘇墨卿,銀寶有些懷疑地瞥了他一眼,但是想到他可能的身份,瞬間也就不做懷疑了。“你若是會做便是最好,和諸葛先生設計好圖紙....”

鐵駿問道,“那玉怎麼辦呢?我們去哪兒找上好的翡翠呢?”

銀寶唇角勾勒起一絲安然而冷靜的笑容,“這事兒交給我了,瑾蕭炎,明兒陪我上莊。”

瑾蕭炎愣了下,米莊這幾日已經停戰,兩邊都在補給,倒是好混入的,他急忙點頭應了一聲,“是!”

翌日清晨,銀寶和瑾蕭炎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東西,騎上兩匹快馬便奔向米莊的方向。到城門口時候瞧見王三響正在給城外的難民放粥和饅頭,城門大開,兩側守著許多士兵。裡裡外外都是來往而面色窘迫的百姓。

銀寶和瑾蕭炎牽著馬,拿著之前的通行證,門口計程車兵挨個核查,發現銀寶和瑾蕭炎都是金色牌子以後一驚,認出這是都督親自發的通關文牒,急忙放行。

城中比起幾年前的模樣有了很大改變,不像之前那般祥和安定,街道上本來回可見的富庶子弟如今都被衣著寒酸的難民所代替。銀寶心裡一疼,堂會里不少夥計的家人還在米莊生活,只是沒辦法再找到,戰亂年代,到底是苦了百姓。

兩人穿過長長的街道,來到熟悉的地方,發現之前的水香居招牌還在,但是裡面開飯館生意的是一對夫妻。之間撤走的時候,銀寶在屋中留著字條,一些廢舊的鍋碗瓢盆都在後院,“若有緣,此處可免費使用,不要作惡,廣濟百姓即可。”

“好心的小公子,給點錢吧....”

“我們都快餓死了....”

“小公子,施捨點吧....”

銀寶回頭一看,一個老太太帶著兩個小孩子,端著破碗在她身後一米遠的地方站著,佝僂著身子,臉上都髒兮兮的,碗裡是可憐的幾個銅板。

地上站著的兩個小孩子,一個小男孩一個小女孩,都穿的破破爛爛,天氣寒冷,他們卻只有單薄的衣裳可以蔽體。眼睛中雖然很多怯意,但十分明亮,仿若天上的月亮一般。

銀寶心頭一疼,側臉示意了一下,瑾蕭炎正要從袖口中摸出銅板,對面忙著招呼客人的夫妻兩口子從店裡出來,擦乾手就朝這邊招呼,“郝大娘,小黑小白,快來,飯好了!”

老奶奶帶著兩個小孫急忙上前去,兩側的巷子陰暗角落裡突然跑出來十多個拾荒的,雖然跑地急切,卻都圍在水香居門口的桌子前面,老老實實什麼也不碰,等著當家的老闆娘給發飯。

銀寶很欣慰地點點頭,“這夫妻二人沒委屈我們這房子。”

仔細一看,桌上的飯菜又是管飽,又是豐盛,因大多數難民年齡都大了,牙口不好,當家的老闆娘將地瓜住在了米粥裡,還用米湯泡軟了饅頭,加了糖塊。

著實是個有心人了。

銀寶轉過身,看著面前巍峨鼎力的玉環閣,裡面坐著不少有錢的官宦子弟,尚未到正午時分開玉的時候,人都已經找好了座位。

每個月的十五日,玉環閣都會辦一場很大的賭玉盛宴,在前十年的記錄中,每次的半年大會,開出來的都是絕佳的好玉。銀寶準備將這玉贏來,作為仿造玉璽的底玉。

入場費是五百兩銀子,一旦交上去概不反還,走到籌碼桌前面,銀寶看著滿桌子的籌碼,計算著待會需要賺來的分量。

不僅要贏回玉,還要賺點錢回去改善一下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