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村不是個大地方,任家大院也不是皇宮大內。王柳自那日之後,很是消沉了幾天,一直閉門不出。

這幾天王柳住在瑾蕭炎的舊屋裡,瑾蕭炎一直住在任家大院裡。這樣的情況,不說司南和茗狩兩人或者任家的下人,便是水花村愛嚼舌根的婦女都多多少少猜到二人發生什麼了。

王柳再次踏進學堂時,正碰到前來送兒子上學的孫大嫂。她一看見王柳,就大聲嚷嚷,“柳兒不當將軍夫人來學堂了嗎?”

王柳聞言一頓,握緊拳頭。“你聽誰說的?”

旁邊的一位胖婦人嘿嘿笑道:“還有需要誰說嗎?整個村裡都知道了。”

“是啊,誰不知道我們的柳兒姑娘生得美,心氣高,生不出孩子還嫌貧愛富想攀高枝呢。”

一言一語,如同刀子般扎進王柳的心裡,簌簌流血。

王柳拳頭緊握,抬腳就要走進學堂,卻被人攔住。

這是另一個學生的阿孃,曾誇她念過書,有本事。

但現在這個阿孃卻說:“你這樣不守婦道的女人還想當先生?”

“對呀,她這樣的女人只能教壞我孫子。”

……

言語傷人,更何況近鄰真切的惡意呢?

王柳再也站不下去,急匆匆撥開人群,逃離而去。

遠處有個男人,盯著這邊,狠狠地勾起嘴角,扯動臉上的肥肉。

王柳急奔回家,撲在床上痛苦。

她怨恨自己為什麼這麼蠢,恨瑾蕭炎的狠心,甚至開始恨被瑾蕭炎惦念的任家小姐。她更恨命運不公給自己不俗的條件卻讓她活得如此卑微。

正在這時,院門吱呀一聲被人悄悄推開一條縫,那人左右前後地掃視院子,見確實沒人,才敢走進來。

他拖著肥胖的身軀走進屋中,看著痛哭的女子陰狠咬牙。

這個婊子,早晚要將她收拾了。

來人正是劉順子。那日被瑾蕭炎狠狠教訓過後,他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據說街坊鄰里時常能聽到他的嚎叫,好不悽慘。

王柳聽到有人進屋,本能回頭,看見是劉順子,眼中的恨意幾乎要射出來。

劉順子心下暗惱卻知道時機未到。

“你看看你這幅樣子,還不如跟我的時候呢。”他說這話絲毫不臉紅,完全沒想到自己打人的時候。

王柳動怒,正要斥喝,就看劉順子坐在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對她說:“你甘心嗎?”

雖然這話戳中了王柳的心思,但她對劉順子恨之甚深,並不搭話,反而說到:“滾出去,這不關你的事。”

劉順子視若罔聞,自顧自地說:“你討厭任家小姐,我的腿因任家而瘸。論理,敵人的敵人是朋友,你我自然做不成朋友,但做盟友應該是可以的吧。”

王柳面色一白,原來連劉順子都能看出自己的心思,想必……

“你想做什麼?”王柳警惕地問。

“很簡單,你我聯手,弄垮任家。”

王柳卻斷然拒絕。

“不行,瑾哥哥還在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