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瑾看著精瘦,力氣卻很大,一肩扛起大鐵板斧,直接跑去屋門口使勁砸。

火勢滔天,井裡的水一桶一桶地打過來,卻難以澆滅吞人的火苗。

千鈞一髮之際,瑾扛著錘子,用血肉模糊的肩膀狠狠朝有細微裂縫的門砸去,嗵的一聲巨響,門板應聲倒地。

司南和茗狩帶著人,身披被水浸溼的厚棉被,捂住口鼻衝進火海,把快被嗆死的四人拖了出來。

燈影斑駁,任家大院裡的人臉上都是黑色的焦煙,靜默地圍繞著馬廄小屋,不停地朝敞開的後門看著。

二哥扶著銀寶,拄著導盲杖一步一步地走來。

眼前的白紗透出些許蒼涼寒氣,劉工四人立在一側,不敢抬頭。

大哥道,“四個人,領頭的有點像劉順子,和他們撞了個碰面。”

銀寶皺了皺鼻子,淡淡的血腥味,混著清新的蘭草香,飄進了她的鼻竅。

秀麗的眉微微皺起,側向一側,瑾站在一旁,被眾人孤立。

“誰在我右?”

銀寶淡淡問道。

瑾英挺的眸子抬起,有些慘白的唇瓣,微微張合。

“是我,堂主。”

銀寶握著導盲杖的手,微微收緊。

她似乎對瑾的氣味,格外熟悉。

可明明是沒見過的人....

“你們四個,收拾一下東西,去大當家那裡,把自己的名字銷了。”

四人驚訝地抬起頭,大聲求饒道,“堂主,堂主,我們錯了!”

“你饒過我們這一回!我們真的知道錯了!”

二哥扶著銀寶的胳肘,在耳邊低聲道,“囡囡,他們大難不死,也算得了個教訓,你看,要不就記過,罰一個月的俸祿?”

銀寶抽出被二哥桎梏的胳膊,兩手拄著柺杖,聲色俱厲,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我任氏,從一貧如洗,發展至今日五百人的隊伍,養兵練馬做生意,靠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看不慣了,拉出來光明正大地打一架,這才是個男人應該做的事情!”

“而不是偷偷摸摸,背地裡玩這些手段。為人恥。我沒這個福氣養你們了。回家去吧!”

說完,銀寶轉身就要走,二哥也不敢勸,急忙扶著走了。

劉工四人面面相覷,周圍圍上來許多小工,面露擔憂,對一旁胳膊滴血的瑾冷眼相看,更加不友好了。

“都是你這個掃把星,打你來了,就沒一天好過!”

鐵駿身後的一個小弟嚷道,很快有很多人附和,大哥揮揮手,橫眉冷對。

“都說什麼呢?剛才那麼大的火,若不是瑾兄弟,你們四個都燒成灰了知道嗎?”

劉工愧地低下頭,兩眼爆紅,什麼也沒說,看著熟視無睹,像個木頭一般立在一旁的瑾,心裡的滋味兒難以形容。

遠處,二哥走過來,喊了句,“瑾副司,堂主讓你回去睡覺!”

小工們的眼神頓時瞪大了。

瑾搬到銀寶屋子去睡的事兒,只有幾個執事知道,劉工就更是驚訝。

瑾避免尷尬,轉身走了。

劉工急忙跑到大哥身旁,攤出一副好臉色。

“大當家,求求你了,你給堂主求求情!我們幾個沒想做啥壞事,就是想給你解個恨!”

“反正他也把你弄傷了,我們打他幾下,也無妨的呀!”

“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