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蓮慌慌張張地從後院跑來,手裡那著一個錶殼鑲金的首飾盒子,放在銀寶面前的桌上,眼神中充滿疑惑。

“堂主,大當家的,這是方才在那人身上發現的東西!”

銀寶抬眸,是那個耀武揚威,還想要欺侮翠梅和金蓮的家奴,只見他兩眼空洞,絲毫沒了之前的篤定,只是偷偷地溜著看李江。

“這硃砂盒子怎會在你那裡?”

李江橫眉怒斥,猛地一拍桌子,勃然大怒,語氣中卻多了半分舒緩,似乎終於等來了替罪羔羊。

銀寶寥寥幾眼,參透了李江此番謀殺親妻的貓膩,卻跑出來這個大個子頂罪,想來是提前就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無論是用高純度的砒霜下在硃砂裡殺人,還是事後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找到替罪羊,都不是李江這個眼高手低的豬腦子所能想出來的。

他背後定有高人,說不定就是剛才那個,讓自己的丫鬟冒充玉歡閣老闆,將銀寶三人騙了去,白白等了半個時辰,還沒一句交代的蘇玉歡。

銀寶回過神,李江差人將家奴雙手雙腳都綁住,抬了出去,一巷子鬼哭狼嚎地。又招來一棺材,把李夫人也接走了。

見事情歇了,王三響也退去,只留下水香居一屋子殘局。

“大哥二哥,帶人再採購一些傢俱來吧,順便去巷子口找個大夫,先給受傷的大傢伙包紮一下傷口。”

大哥長嘆了一口氣,抬眸望去,兄弟姑娘們的眼中都很是落寞。

“囡囡,今日這欺負和憋屈,咱們可不能忘記了!”

銀寶眼神熠熠,很是冷靜,扶著一旁的桌子,冷眸瞥過對面玉歡閣的頂樓。陽光照過卻有淺影,一晃一晃,閣樓上站著人,朝這邊看戲地觀察著。

銀寶攥緊了拳頭,“這群人,欺人太甚!”

突然,金蓮捂著肚子,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一旁的翠梅扶著,卻也使不上半點力氣,因一時地氣急緊張,整個人都喘不上氣來。

銀寶瞧見,急忙往這邊跑過來,還沒到跟前,就看見汩汩的血,順著金蓮的兩條褲腿速速地流。

銀寶驚地眸子瞪大,火速反應過來,“大哥,快去找大夫拿藥!小產了!”

......

清冷的閣樓小屋裡,兩條棉被緊緊地捂著打顫的金蓮,她兩隻眼睛一會兒睜開,一會兒閉上,只覺得自己有無限的睏意,就好像頭有一百斤重。

冥冥中,只聽到有人在喊自己...好煩,為什麼一直喊....

銀寶擦擦額頭上的汗,兩隻胳膊都搖地痠痛,二哥一盆熱水接著一盆地打,緊張道,“囡囡,大夫讓你出去呢。”

米莊中大夫稀少,自從政變後,溫常德便搬到巷子口坐鎮,見是銀寶一家子兄弟在此處做生意,心裡生出好些歡喜。

只是朝裡面躺在塌上,小臉兒煞白的金蓮瞧兩眼,卻是滿滿嘆息。

“堂主,這姑娘八成是不行了,節哀順變吧...”

銀寶眸子倏地一顫,“溫大夫莫不是和我說笑,她不過是小產,雖然失血量大,哪裡會有性命之憂?”

溫大夫抓了抓花白的鬍子,“堂主可知,她對金子過敏?方才手上的一道道紅疹,都是因為接觸了金子所致。”

金子?堂會中沒有這麼值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