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響當時眼疾手快,一方面把掩藏已久的薛明貴屍首大張旗鼓地處理了,一方面低價收下了那枚絕世珍寶,轉手到京都去,買了十萬兩紋銀。

至今想起來,都興奮地搓手手。

這李江出了名的心眼小,又愛面子,愛算計,長地人模人樣,蛇蠍手段卻不少。他不喜歡這胖媳婦,又覺得任銀行一個臭丫頭讓他失了面子,這才想出這麼個損招。

王三響急忙堆笑,拍拍李江的胳膊,“老弟,節哀,節哀呀!”

李江厭惡地縮回手,猛地一顫,頭痛欲裂。

銀寶餘光一瞥,李江的臉色很是難看,“看來李公子和京都皇室的關係不一般,連這種妝品,都能隨意地帶出。”

李江捂著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還不死心,“萬一毒是別人下到硃砂中的,怎麼說?”

“我們李家是大戶人家,每日伺候她的並非僅是幾個小丫鬟,你怎麼敢擔保,說毒就是送她硃砂盒的人下好的?沒準兒趁她梳妝打扮的時候,隨手一撒也不一定!”

門外圍觀的民眾,互相討論著,覺得李江雖然嫌疑很大,但是他提出的疑點也不是完全沒道理。

銀寶唇角勾勒起一絲戲謔的笑,頗有些同情地看著李江,“李少爺可曾見過滿盒黑的硃砂?”

李江眉頭一皺,抬眸看著眼神淡然篤定的銀寶,深吸一口氣,目光移開到一旁去,“女人的硃砂,不都是紅的麼?”

“沒錯,將砒霜和硃砂混合,如果沒有充足的時間去反覆冷卻,一盒子硃砂很快就會變成黑色。至少十天。兇手將砒霜一層層鋪在硃砂中,在冰塊中儲存十天以上,然後把這它當做禮物送給夫人。”

銀寶眼神中閃過一絲惋惜和同情,“只可惜夫人只愛豔麗的顏色,卻不知道此人早已暗中觀察她的喜歡,發現她喜歡在吃飯時補妝,所以才會誤入圈套。”

話鋒直指李江,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在水香居門外激烈大喊,“償命!償命!”

這一陣仗,把李江嚇地眼神慌亂,方才牛氣哄哄的家奴們,此刻像是過街老鼠一般,抱著頭,躲在牆邊不敢動彈。

李江顫巍巍地扶著桌子站起身強裝鎮定,惡狠狠地看著銀寶,咬牙切齒地吐出幾個字,“今日的事,多謝任老闆了,我得趕快回去把可憐的夫人給安葬了.....”

銀寶眼神冷厲,“你謀殺髮妻,毀我店譽,你以為你今天走得出這扇門?”

夥計們紛紛拿著棍子圍在門口,氣勢洶洶。

王三響見狀,急忙跑過來把銀寶拉到一旁,低聲地說了幾句話。

“任老闆,你不知道他家裡的情況,反正今兒死的也是他自己家裡人,你店的名譽也挽回了,損失他也給你賠了,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那都不叫問題嘛,你何苦還較真呢?”

“誰說不知道?我曉得他家父是李仁。”

王三響嫌棄地擺擺手,“那個糟老頭子有什麼厲害的!厲害的,是他那個娘!”

說著,王三響朝對面的玉歡閣瞥了一眼,“那個女人,可是相當的有手段,天王老子都不敢得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