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笑得風情萬種,說話卻顯得格外無情,“我死不死,都看你啊,殺了秦簡,也是給你一個由頭,至於是什麼事情的由頭,你應該很懂吧?”

“你希望我起兵?”秦謨慎心尖有些泛疼。

宋虞這樣子太反常,應該是已經知道了什麼事情。

若非受了刺激,她不會像現在一樣。

面上看著彷彿沒事,實際上,應該是心碎一片。

“阿虞……”

“我叫宴姝。”

她打斷道,面上沒有太多耐性,“宋虞當初剜我鱗片,將我生生逼死!我想,我霸佔她這具身體應該不算過分吧?”

“只不過日日聽著你們用宋虞這兩個字喚我,當真叫我心頭噁心!”

她面色是毫不掩飾的嫌惡。

“姝姝。”秦謨慎從善如流,只是說話間自然無比,就像是早在唇舌間輾轉過無數次。

他起身,到她面前,伸手將她碎髮別開,又緩緩揉開她眉心皺褶,“別想太多,無論出什麼事,我永遠相信你,只要你說,我便做。”

“是嗎?”她清淺一笑,眼底分明還有戒備,“那就替我造反?否則,就看著我被人剜心好了。”

“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但是姝姝,信我,我先出去看看什麼事,隨後,我會去私兵營一趟。”他沒有明說,但已經透出了口風——他願意為她謀反。

這倒是叫宋虞有些吃驚。

秦謨慎……

這就答應了?

毫不猶豫,毫無顧慮?

“等我回來,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出了什麼事?你說出來,我會幫你。”他已經將姿態放得極低。

無理取鬧的人是她,可是哄她的人卻是他。

“外頭人應該是要告訴你,秦簡死了。”她攥緊了手,壓著喉間震顫,“等你回來找我,我可以告訴你發生了什麼,但秦謨慎,我對你的那一點喜歡,不可能阻止我的計劃。”

“知道你心裡有我就夠了。”

他說著只是笑笑,隨後便往外去。

當務之急是要把這些事情處理好,之後才是考慮他和宴姝的事。

這次秦簡的死,其實說是宋虞的手筆,不如說皇帝只是順水推舟。

他這皇兄可不仁善。

為了長生,殺一個不成氣候的兒子又如何?

況且,這法子似乎還是秦簡呈上的,長生之法,怎麼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宋虞提出這個要求簡直是正中他下懷。

而且,他那皇兄定不會猜到宋虞居然真的敢向自己坦白這所有。

若是她不說清楚,那再度將宋虞抓回去並不是難事,但如今他要插手,這事,便不簡單了。

“為我造反?”宋虞輕聲呢喃,面上多了幾分意味不明地笑意。

這橋段倒是和話本子一般了。

“你覺得他是騙我,還是真的?”她說話間,語氣有些不對,“連蕙顏都會騙我,他真的會這般毫無保留的愛我?”

“主人,您別這樣妄自菲薄,我覺得秦謨慎確實是喜歡您的。”

“喜歡我,還是想殺了皇帝,自己奪去我的心臟製成長生仙丹?”她冷笑一聲,眼中盡是陌生疏離,“當初秦簡不也是滿口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