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奇怪的是,好像沒有人斥責,也沒有人開門,是沒聽到,還是已經習慣?

“不要管他們,不能開門,你們先休息,今晚我守夜。”宴姝主動道,這裡不算安全,晚上不能所有人都放鬆警惕。

對於她的安排,臨箋倒是沒客氣,只吩咐道,“你守前半夜,後半夜換我起來。”

女人一直徘徊在這條街上,宴姝躲在窗欞一側,小心翼翼地開了一條縫往外看。

那女人還在哭嚎著,卻並不強行推門,只是一遍一遍的哭泣,一遍一遍的祈求屋子裡的人發發善心。

所以,這怪物得不到住戶應允,便進不來房子?

宴姝正沉思著,那女人卻突然噤聲。

突如其來的安靜讓宴姝感到不適的同時又有些習以為常。

“主人,關窗!”靈石突然大聲提醒。

宴姝還來不及思考,身體下意識做出反應。

合窗那一瞬間,她看到一張放大的女人臉。

那雙魚目一般的雙眼,顯出死色的灰白,眼角又似染血般紅,分不清是胭脂或是血淚。

而她原本抱在懷中的怪物,此刻已經趴在了她頭頂,正發出桀桀怪笑。

“好心人,開開門吧,開開門放我進去,讓我進去吧!”女聲混雜著難聽的沙啞聲,兩道聲音重合在一起,顯得格外不匹配。

那道蒼老沙啞的聲音粗糲難聽,甚至還有些含糊不清,像是鳥獸學舌。

“為什麼不開門,我知道你在看我,讓我進來不好嗎?”那怪物諄諄善誘著,見裡面的人不為所動後,有些惱羞成怒,“沒有好心人!沒有好心人!”

它的聲音越來越遠,像是已經走得很遠了,但宴姝並未放鬆警惕。

因為窗欞映著月光,此刻還有一大片陰影。

那怪物還在。

至少是女人還在。

宴姝沒再多想,看著也深覺心煩,索性抽了布匹將窗欞遮蓋上。

等換了臨箋後,她才得閒休息。

次日一早,宴姝方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突然想起窗子上那女人。

也不知道走沒走。

她將布匹撤下,這才看見臨箋等人一臉異色。

像是有話想說,又欲言又止。

“怎麼了嗎?”宴姝苦等許久還是等不來後文,便只能主動開口問道。

孟祁嘆口氣,率先道,“昨日那女人死了。”

死了?

說實話,這個答案宴姝不意外,但是看幾人的表情,估計這女人就是死在這家客棧門前的吧?

果不其然,下一秒阮泠便開了口,“今天一早被人看到的,死的時候,還攀在我們窗欞一邊,後腦勺被什麼東西挖空了,死狀很慘。”

“但是?”

宴姝試探著開口,能讓幾人露出這種難以言喻的表情,應該不止是死了人的問題。

“但是,這裡沒人懷疑我們,甚至沒人驚訝,仵作直接將人拉走了,過程很快,連圍觀的人都沒有。”臨箋順著宴姝話茬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