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眾人也都心知肚明,只是這麼一來,不禁讓人更有些毛骨悚然。

原本還以為這裡是發生過什麼屠城慘劇的戰場,可實際上,只是因為一場擇婿大典?

雖說如今情況還不算明朗,但今日倒是幾人自從出發前來凌嶽島之後,過得最舒適的一天。

儘管四人只能擠在一間上房。

夜幕悄然降臨,外頭的商販叫喊聲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消失了,行人過路的腳步聲也漸漸沒入黑夜。

“都晚上了啊。”阮泠忽地感慨一聲,“這十幾日過去,我感覺像是好久好久都沒有回到過城鎮了。”

聞言,孟祁伸手在她頭上輕輕揉了揉,安撫道,“沒事,我們會回去的。”

二人說完,便沉默著互相倚靠。

宴姝本不想打擾二人的安寧,可窗外細微的抽泣聲將她注意力吸引了去。

她眼神微暗,並未出聲,只示意三人不要發出聲響。

示意完,她悄悄將窗欞推開一條縫,四人挨在一塊,往外看去。

白日還繁華昌盛的街道此時寂寥蕭索,在夜月下,甚至有些像座孤城。

此刻宵禁,街上本應是空無一人的,但是不遠處卻冒出個女人,懷裡不知抱著什麼,正絕望低泣。

“開開門吧,好心人,求求你們開開門!”那女子四處叩門,不住哭泣著,看起來很是無助。

只是女人隔得太遠,除了宴姝,其外三人都沒能聽清字句,忍不住低聲問道,“她在說什麼?”

“求人開門。”宴姝冷聲道。

這本該是讓人心酸的一幕,可她目光聚集在女人懷中布匹裡,便只剩下冷漠。

“她是抱著孩子嗎?是不是孩子生病了,出來求醫?”阮泠下意識道,在她的認知裡,能讓一個女人不顧一切的只有孩子。

宵禁令,一般而言違抗的代價都不小,這人不惜違令也要出來,只怕是孩子重病。

“那不是正常嬰孩。”

說話之人是臨箋,他眉頭鎖起來,看上去很是嚴肅。

確實不算嬰孩,因為那副長相,分明是蝙蝠模樣的東西,可它偏又長了一雙人類的手。

那雙手正死死攀著女人頸脖,長長的指甲嵌入她面板。

而那女人的表情也並不正常,嘴上雖是可憐兮兮地求救,可面上卻帶著異樣的激動,那種激動,和懷中怪物的神色如出一轍。

“那東西是什麼?”臨箋有些反胃,這看上去實在是讓人覺得不適。

只是這東西宴姝也從未見過。

幾人正要縮回來,那懷中的怪物便猛地扭過頭來,一雙綠豆眼裡盛滿了惡意,衝他們齜牙咧嘴。

宴姝眉心猛地一跳,剛要說不好,下一秒那女人便出現在他們樓下。

女人抬起頭來,一張臉上隱約有什麼紫黑色的東西在跳動,“開開門吶,好心人可憐可憐我們,開開門吧!”

她的眼神直直看向宴姝等人,像是在無聲訴說什麼。

懷中怪物如同嬰孩一般,開始哭泣起來。

宴姝面色一變,轉頭看去,臨箋臉色已經變得青白,他半個身子探出窗外,似乎想要爬出去。

“清醒一點!”宴姝擰著眉,將人扯回來便一把合上窗欞。

窗欞關閉的瞬間,臨箋似乎也清醒過來,“我剛才看見她的眼睛了,然後她整個人都變了樣,像是,像是我母妃的樣子。”

“這東西竟然還能蠱惑人心不成?”阮泠說著還有些後怕,窗外的哭喊聲越來越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