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白龍!

不遠處,白霧散開些許,那雕樑畫棟的柱子像是活過來一般,白龍攀繞著白玉柱,朝她看來。

那雙金黃色豎眸顯得格外冷厲無情。

“神龍怎可對視?”白衣人不知何時端了茶盞,閒庭信步一般走到她身前。

原本對著宴姝還有些兇意的白龍,一見白衣人,瞬間馴服,乖巧如同貓狗,伸著頭感恩白衣人的撫摸。

“你還看?”眼見宴姝依舊看著遠處那條白龍雙眼,白衣人沒好氣地將她腦袋一點,“若是瞎了,可別賴我。”

“你究竟是誰!”

宴姝此刻也惱了。

她原本只是感覺到身子異常,緊接著便到了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她能感到這是夢境,可是她醒不過來,這裡又宛如實在。

一直沉溺其中,只怕再也醒不過去。

“非要醒來做什麼,這裡不好嗎?”白衣人憑空往後一躺,白霧便瞬間凝做座椅,將他穩穩托住,“留在這,你就不會死,你那位情郎,也不必孤獨。”

他語氣平淡,不像是之前蕙顏勸說時的刻意引誘。

反而更多的是無所謂,彷彿只是在知會她,而非問詢。

“若我拒絕,怎麼才肯送我離開,還是說,殺了你?”宴姝剛一說完,那白龍便絞緊身子。

“唔……”

宴姝被它鎖在白玉柱上,骨頭被死死束縛,呼吸都顯得奢侈起來。

白玉的寒氣從背心絲絲滲入,冷得她不由自主地露出狩獵的姿態。

“人魚是這個凡世殘存的神種,可如今到你這一代,血脈已經稀薄得微乎其微。”白衣人微微抬手,白龍便鬆了幾分。

“這裡是我的世界,你不可能殺了我。”

白衣人站起身來,又看了白龍一眼,後者會意,不甘不願地鬆開宴姝。

失去龍身束縛,宴姝瞬間摔在地上。

這裡四下冰寒,方才還沒什麼感受,可這幾條龍活過來以後,就像是瞬間冰冷下來一樣。

她牙關打顫,額間凝起冰霜,“這裡,是哪裡?你到底是誰?為什麼不肯說?!”

“還不到揭秘時候,不過你只要知道,我們不久後會再見就行,到時候,你會認出我,而這裡……你從前很熟悉的。”他說到這裡,竟還有些失望之意,“若你願意留下來多好,就不用費那諸多功夫。”

這是要放她走?

宴姝皺眉,下意識警惕起來。

可是渾身冰冷到麻木,四肢甚至被凍住,難以動彈,此刻若是白衣人要動作,她半點還手能力也沒有。

“別緊張,我帶你來這裡,只是想跟你看那棋局,再然後便是跟你說一件事,你的封印我給你解開了,如果不想下次見我依舊毫無還手能力,還是再練練吧。”

“實在不濟,蕙顏那法子也不錯,左右你現在都是皇后,殺幾個螻蟻,無足輕重,那術法可是真的很強呢。”

白衣人說完,笑了笑,他的表情似乎都刻在宴姝心頭,看不見,卻能感受到。

“回去吧,可別忘了我。”白衣人說得曖昧,語氣卻冰冷一片,如同這玄冰宮殿,徹骨淒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