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由於是剛到雲城,舟車勞頓,秦謨慎只去跟守城軍官打了個招呼便又回來。

恰好看見宋虞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她擰著眉站在桌邊,像是在思索什麼,又像是苦惱至極。

“發生什麼事了?”秦謨慎上前,將椅子抽出,想讓宋虞坐下。

可後者登時面頰一紅,彆扭不肯說話。

秦謨慎先是著急,隨後忽地恍然,“你那不是什麼大事,你頭一次騎馬,速度又快,路程也遠,應該是淤青了,沒事,晚間我讓人拿點活血化瘀的藥膏過來,塗抹上就沒事了。”

“現在先吃飯。”他將宋虞摁到座位上,隨後夾去一隻烤羊腿,“雲城好辣,倒是便宜你了,嚐嚐這羊腿,京中未必能有這樣的滋味。”

羊腿自帶著羊肉香氣,又混雜了辣椒的辣爽風味,香味直湧入鼻,宋虞雙眼瞬間亮起來,也不再想旁的,當即開動。

酒足飯飽,宋虞這才想起來,出聲問道,“我們是來接什麼人?”

“一位出世高人。”秦謨慎不再賣關子,老老實實解釋道,“那是國寺上一任的住持,之前讓位後,便來了雲城附近,說是謄抄一部真經,最近是他出關的日子,我們要順便接他回京。”

一個和尚?

“一位高僧,雖是值得敬仰,可是,真的需要你親自相接?”宋虞有些疑惑。

這種事情,隨便安排親信其實也可以完成,沒必要專程要求出徵,就為了迎接一個僧人吧?

秦謨慎搖搖頭,眼中有些難以言說的落寞和難過,“我不放心假手於人,而且,這位高僧於我而言很重要。”

“還記得我同你說起的,我之前被丟到軍營歷練。”他說到一半忽地打住,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拿出個手釧遞給宋虞,“對了,這個你收下。”

這手釧看起來很是特殊,不是翡翠也並非玉石,珠串是純淨的白色,通體純白,並無雜色也不透明,似玉而非玉,入手觸感溫涼。

她沒多接觸過,不禁有些好奇,“這是什麼,還挺好看的。”

這東西看起來稀鬆平常,可難得越看越覺得心中歡喜。

她第一次見這種東西,忍不住拿著盤玩。

“喜歡?”秦謨慎見她越看越欣喜,心頭居然浮上一絲理所應當,“這是白玉菩提做得手釧,由慧明大師開過光,也就是我們要接的那位大師。”

慧明年輕時曾與秦謨慎生母有過一段緣分,不及成親,便因為選秀,斷了二人姻緣。

隨後,一人枯坐佛前,一人固步紅牆。

先帝剛去世時,秦謨慎去了寺廟為之抄經誦讀,因此與慧明結緣。

慧明雖是勘破紅塵,可到底心頭還有遺憾。

便將這串手釧贈與秦謨慎,囑他來日交付心上之人。

若是二人有緣,這白玉菩提便是最好的祝福。

秦謨慎本人其實不信神佛,只是眼下看宋虞這番摸樣,又神差鬼使地覺得,似乎那和尚說得卻有幾分道理。

這人世間,說不定本就冥冥之中早有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