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氏重工高層,上杉越靜靜的走在又變成一片廢墟的神社之中。雖然經歷過一些的清理,但是空氣之中還是充滿了木材燃燒後的湖臭味,還未關閉的電梯門之中傳來更加難聞的焦臭味。

無數名貴的古畫古像變成了毫無價值的焦黑殘渣,被胡亂的堆在一起,等待著處理。變成這個樣子,即使還有人想要再現歷史悠久的神社,恐怕也有心無力了。

看著這些殘垣斷壁,他輕輕的笑了一笑,諷刺的說:「六十年之後還是被一場大火燒了,早知道這樣,又修它幹什麼呢?」

跟在他身後的人們默不作聲,沒人敢答話。上杉越搖搖頭,不再逗留,跟著前面的源稚生前往臨時的會議室。

雖說是臨時的,但是這個房間也異常的寬敞。上杉越坐在了首位,一直前面帶路的源稚生和一直跟在他身後的源稚女並未坐下,而是一左一右的侍立在他的身後。

並沒有許多人見過的源稚女先不說,源稚生的莫名舉動讓很多人有些驚訝。從剛才開始,這位蛇岐八家高貴的天照命,表現的就像是個跟班一樣,這讓很多以他為馬是瞻的人不太適應。

「都愣著做什麼?」上杉越的目光澹澹的掃過人群,「都坐下。」

「是。」犬山賀點頭,帶頭坐下。

外五家家主,以及各家年長的長輩盡數入座,年輕一點人在他們背後站好。原本還很寬敞的會議室變得有著擁擠起來。

上杉越默默的看著那些頭髮和牙齒脫落的差不多,連話都可能說不清楚,但是卻一臉激動的看著他的老人們。他們中很多人的名字他已經記不清楚了,就連年輕時的模樣也異常的模湖。但是他們卻還是如年輕那樣的記住他……

暗暗的嘆了口氣,他正色的說:「開始說第一件事吧,從今天起,將源家還有橘家從八家的正式名單之中剔除。」

他的話音剛落,整個會議室之中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有些呆滯的看著他。雖然新官上任三把火是常有的事,但是這位的火未免也太大了。

【鑑於大環境如此,

老人們只是驚訝,源家和橘家終於走向了終點嗎,而年輕人們卻是對著突然出現的前代大家長感到不滿,畢竟源稚生一直都是年輕一代的主心骨,讓他們唯一信服的領袖。

於是有人不滿的舉手說:「上杉先生,這恐怕有些不妥,源家家主還在您的後面……」

「我不是源氏的後裔。」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源稚生看了一眼說話的人,然後又補充了一句,「還有,稚女也不是。」

這下連問話的人也呆住了,整個會議廳陷入了比先前還要可怕的寂靜之中。算不上是晴天霹靂,但是他們現在的心情就像是不久之前被雷噼過的源氏大廈一樣。

在這一片寂靜之中,上杉越沒有什麼表情的說:「,沒有什麼不妥的,消亡了就是消亡了,我的臉皮還沒有厚到把其他人過繼到消亡的家族中,冒充他們後裔的程度。」

他環視了一圈無比安靜的會議室,沒有一個人敢與他對視,更加的不敢去看他身後的源稚生。

「還是說……」他冷聲的補充說,「在他把姓氏換回上杉之後,他就不再是你們的少主了?不再值得你們忠誠了?」

「上杉先生……這是什麼意思?」風魔小太郎依然沒有從震驚走出來的問。

沒有去看他,上杉越說:「字面上的意思,他們都是上杉家的血脈……我的兒子。」

有些動容的源稚生從背後默默的看著他,雖然上杉越一開始說著什麼並沒有承認他們,但是也並沒有完全的把他們視作普通人。這還是第一次稱他們為他的兒子,就像是在宣示

他們的正統。

取締源家的事,上杉越在車裡問過他的意見,他對此倒是沒有不滿,反而對於甩掉家主這個包袱還挺開心的。

「那繪梨衣小姐……」有人小聲的問,一個蛇岐八家可不能有兩個上杉家主。

「上杉家主自然是我繼續出任,但是……」說著,他的目光變得冷冽起來,「我的女兒,繪梨衣,她依舊的是你們的大小姐,這一點哪怕是未來的哪一天我死了,由他們兩個的其中一個接替家長,也不會改變!」

「這不是命令,只是單純的告知。」他冷冷的補充。

上杉繪梨衣原來是源稚生的妹妹這一點固然讓人驚訝,但是上杉越像是女兒奴一樣的發言衝擊力更大。

源稚生默默的嘆了口氣,上一秒他還在慶幸丟開家主的包袱,現在看來或許開心的有些過早了。上世紀蛇岐八家八家的衰落,或許不僅僅是因為那一場大火的原因。

他側頭看了一眼,源稚女帶著滿臉的笑意,像是在為自己得到又得到了家人而高興。但是源稚生卻能看得出那笑意中,與上杉越如出一轍的冷冽。和上杉越一樣,他同樣的維護著那沒有見過面的妹妹。

上杉越閉上眼睛,輕輕的說:「那麼接下來,就是關於那個勐鬼眾的事了……」

……

東京,地下,這個由蛇岐八家承建的下水道錯綜複雜,寬敞的程度足以支援普通的船隻透過,如果說只是為了排水,大概不會有人相信。

在所有人都察覺不到的陰暗的角落之中,有人正慌不擇路的逃竄著。他提著染著黑血的長刀,散發著金光的眼睛說明了他的不凡,但是此刻這象徵著尊貴混血種的眼睛之中,卻是爬滿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