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後,穿著普通式樣的睡衣,渾身暖烘烘的上杉繪梨衣踩著小涼拖鞋,蹲在一簇盛開的花從面前。

她雙手託著腮,還沒幹透的頭髮隨意的披在身後,素白小臉上的一雙彎彎的大眼睛看著面前沒有任何反應的花朵。

寬大的巫女服沒辦法掩飾住她的美麗,普通式樣的睡衣也沒有辦法擋住她曼妙的身姿。

她伸手輕輕的戳了戳沒有任何反應,彎著枝椏像是累癱了的花瓣,然後拿起放在一邊的筆記本刷刷的寫著。

她回頭把筆記本在屋簷下乘涼的藤丸立香看:“花兒也會累的嗎?”拿著針線,不知道在縫著什麼的藤丸立香回答:“……一般的花兒不會,但是它們會。”明明從東京塔回來還沒有過去多久,但是眼前有些歡脫,仍然想讓花瓣陪著玩的女孩,就像是把在東京塔發生的事忘了一樣,和下午時分那個脆弱的樣子完全的不一樣。

得到回答的繪梨衣點點頭,回過身向著花瓣寫寫畫畫的,就像是小孩子之間在說悄悄話一樣,也不管花朵能不能看得懂。

畢竟在她的認知之中,這已經不是普通的花朵了,畢竟一般的花瓣也不會變成人形和人跳舞。

“好了繪梨衣,該去休息了。”收起針線,藤丸立香拍拍沾了些碎布和碎線的衣服站了起來。

和花朵寫了聲晚安,像是看懂了她寫的字的花朵微微的搖晃了一下,就像是在點頭一樣,得到花朵微微回應的繪梨衣一臉的驚喜。

“晚安,sakura。”心情又明快上不少的她來到藤丸立香的身邊道著晚安,然後一臉驚奇看著他遞過來的東西。

這是一個一隻手就可以捧住的黃色獅子玩偶,背後還有一對小小的白色翅膀。

說是獅子可能有些不太恰當,因為那圓滾滾的頭可能更加的像卡通化的老鼠一點。

“把它放在枕頭邊,晚上休息的時候能睡的安穩一點。”藤丸立香把獅子玩偶遞給她。

“給我的嗎?”繪梨衣在筆記上寫著,小心翼翼的接過來。她低頭看了看,發現睡衣上沒有口袋,把獅子玩偶放在頭頂上頂著。

明亮的雙眼充滿了笑意,她低頭窸窸窣窣的在紙上寫著大大的謝謝。藤丸立香微微的笑了笑了,下意識的拍了拍她的頭,然後突然的沉默下去。

沉默了良久,他收起製作獅子的工具說:“快去休息吧,晚安。”頭頂著獅子玩偶的繪梨衣像個孩子一樣蹦蹦跳跳的回去自己的房間,因為身材高挑,素白的小腿還有小臂不可避免的露在外面。

仔細看的話,那上面深色的血管依舊的顯眼。她就像是小孩子一樣的,不肯好好的休息,留下一條門縫偷偷的看著外面。

又在紙上寫著晚安的字樣,伸出門縫展示之後,她才把門拉上,然後又慢慢的關上了燈。

等到房間裡傳來輕柔的呼吸聲,客廳裡的藤丸立香低頭看了一眼被踢到角落裡的血清箱子,然後關掉了燈。

……酒德宅完全的陷入了黑暗,多摩川的悍馬車內,三個人緊緊的貼在一側的窗上,緊緊的握住手中的望遠鏡。

“上杉先生……他們已經睡下了。”失吹櫻小心的提醒了一下有些齜牙咧嘴的上杉越。

臉上帶著一些惆悵,一言不發的上杉越默默的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坐在座位上一動也不動。

確認繪梨衣安好的源稚生早已坐回了原位,一直沒什麼表情的臉上輕鬆了一點。

源稚女依舊貼在窗上,像是透過黑暗,看到睡夢中的女孩帶著笑容抱著玩偶翻了個身。

“哥哥……”他突然的喊了一聲。

“……我在。”源稚生回答著,這是他們在重逢之後,互相說的第一句話。

“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動手,但是我忍不了了……”源稚女默默的說,

“原本我以為,他只是在玩弄你和我的命運,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我們還有一個妹妹,一直都在受他掌控。”他收起望遠鏡,靜靜的坐回座位上,神色看不上是輕鬆還是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