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嫁衣(第2/2頁)

凱撒張大了嘴，不敢相信的看著面前的弗羅斯特。身為代理家主的他，在家族中可以說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這樣的他，在過去居然只是為了別人準備的養料。

“龍血有著極大的毒性，還有藏在最深處的狂暴意志。就算是混血種，也不敢說自己完全的駕馭住了龍血，完全的掌控其中的力量。”弗羅斯特繼續說，神色隱隱的有著瘋狂，“但是隻有一類的龍血是無毒的，那就是純血龍類誕生的那一瞬間，所產生的胎血。那才是被所有混血種所渴望著的進化的鑰匙，黃金聖漿！”

芬格爾撇了撇嘴：“又是這個黃金聖漿……”

“老兄，解釋一下。”一旁的陳墨童對他使了個眼色。

“傳說中純血龍類的幼崽誕生，或者是超進化個體完成進化的時候，他們那時的血液是完全無毒，而且極具活性的。”芬格爾解釋說，“所以鍊金術師們認為，那樣的血液可以幫助混血種打破臨界血線，服下這樣的血液，或許可能成為超進化個體。至於為什麼是可能，因為他們就連懷孕的龍類都沒有人見到過，更不要說剛誕生的純血龍類幼崽，以及只存在傳說中的超進化個體了。”

學院裡倒是存在一隻龍類幼崽，但是那已經算是一隻“老”幼崽了，幾百年前時它就是這樣的。

然後芬格爾在心裡默默的補充了一句，超進化個體確實存在，但是沒人知道就是。而且也錯過了提取黃金聖漿的最佳時刻，不過他們之中也沒人會在意那個就是了。

“不，我想那並不是只存在於虛構之中的東西。”陳墨童看了弗羅斯特一眼，沉默了一下補充說，“加圖索家可能找到了製造黃金聖漿的方法，只是代價可能非常的大，甚至需要一個高血統的家族直系後裔犧牲的可能。”

她抬起頭，大聲的向著弗羅斯特說：“我說的對吧？全部努力都淪為了他人嫁衣的可憐墊腳石先生。”

“……敏銳的小鬼總是那麼的令人討厭，但是也感謝你的解說。”弗羅斯特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看著凱撒說，“就是那個小鬼所說的那樣，我就是黃金聖漿的載體，而那樣只存在於傳說中的東西，我卻不能受到半點的紅利。”

他輕輕的撥了撥耳邊灰白的頭髮，語氣無比平澹，但是還是有些聽得出有一些怨恨的說：“黃金聖漿被抽離，我就變成了這樣，以我現在的年齡在混血種之中就連中年的算不上，但是我卻頂著那副暮氣沉沉的樣子幾十年！而龐貝卻還是年輕的樣子，每天帶著不同的女人出入各種高檔場合！”

面對著像是質問一樣的宣洩，凱撒依舊的沉默，他除了剛才問出那個問題，就沒有過任何的聲響。

弗羅斯特繼續說：“像是施捨一樣，他們還留下了一些殘存的龍血，讓我能夠苟活至今。而讓我快笑掉大牙，或者說是快氣憤炸了的是，即使有了我的犧牲，龐貝依舊沒有成為家族理想的繼承人……而就是抱著這樣的怨恨，像塊破布一樣的我，被扔在無人問津的角落裡苟活了幾十年！”

他此刻的聲音中透露著一股悲涼，幾十年的努力化為他人嫁衣，然而帶走嫁衣的人卻沒有達到理想的成就。就連陳墨童都差點有一瞬間同情起他來了，當然，她並不是什麼聖人，不可能因為這樣的悲慘遭遇就憐憫於他。

弗羅斯特沉默了下來，整片水域隨之一樣的沉默了下來，一時之間靜的可怕。那些人魚士兵就像是沒有自我意識的傀儡一樣，靜靜的包圍著他們，既沒有發動進攻，也沒有給他們可乘之機。

在無言中沉默了良久，凱撒默默的抬頭，金色全部熄滅，和海水一樣蔚藍的眼睛同樣靜靜的看著弗羅斯特。對視良久，他說：“雖然我沒有資格那麼說，但是如果你真的有怨恨，你不該把無辜者拉進你的復仇計劃中。”

他算是明白了，為什麼一路上所見到的加圖索家族成員都變成了一具屍體，淪為這些海底生物的口糧。而弗羅斯特自己卻毫髮無傷，這是一場復仇，一場由他掀起，針對所有加圖索家成員的復仇。為此，他兢兢業業的，以這樣殘破的身體繼續為家族服務，最終成功的掌控家族。

他變得無比的偏激，變得及易動怒，所作所為皆是為了家族的利益。成功的騙過了他，騙過了所有人，騙過了學院，也騙過了那些元老們……不，那些從來沒有誰見過的元老們到底還有沒有自我意識還是很難說。

“無辜者？這裡有什麼無辜者嗎？”弗羅斯特看了一眼凱撒身後的人們，“學院的劊子手，還有本身就是彷造某個存在而被製作出來，本身就是為了你而存在的……凱撒，你不會真的以為，這裡真的有無辜的人嗎？”

“任何與我們無關的人都不該被牽連進來。”凱撒回答他，“老實說你的復仇讓我無話可說，但是你讓我很失望，冤有頭，債有主，你甚至都不敢去和我的父親對峙！”

弗羅斯特肩膀聳動起來，低聲笑了出來：“你說的無辜者難道是你自己嗎？你是不是想說，我不應該讓你承擔我對他的怨恨？”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我也是家族的一份子，由他所造成的惡，我有必要去承擔。”凱撒搖搖頭。

“但是你還是想說你並沒有虧欠我什麼對吧？”弗羅斯特繼續問。

凱撒沉默了一會兒，回答：“雖然我很討厭你，但是在此之前，我確實有將你作為長輩看待過……”

弗羅斯特的笑聲越來越大，臉上的神情也越來越癲狂：“你確實不欠我什麼，但是，你能自信的說，帕西也不欠你什麼嗎？”

凱撒突然的愣住了，他像是和周圍凋塑一般的人魚一樣，徹底的呆住了。按照弗羅斯特所說，帕西這個他在家族之中極少數他不會排斥的人，是家族為他準備的墊腳石，黃金聖漿的載體。

“只是這樣你就受打擊了嗎？”弗羅斯特止住了笑，語氣恢復平靜的說，“那麼，我告訴你，將我從垃圾堆一般的角落撿了回來，同時也是再次賦予我力量的人是誰，你會是什麼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