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因為現在我的世界,已經變成另外一個女孩了。”布寧向著克里斯廷娜笑了笑,那之中的寵溺就算再鐵石心腸的人看了也會動容。

可是克里斯廷娜冰冷的表情不變,她一言不發拿著外套站了起來,無視了表情變得有些不知所措的布寧徑直的離開。

布寧的表情有些茫然,就像做錯了事而不自知一樣。他伸出手,嘴張了張,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挽留克里斯廷娜,但是在看到放映廳裡某個一閃而過的身影時,他還是沒有說出口。

開門的聲音響起,但是關門的聲音卻遲遲未響起。布寧有些驚喜的回頭,發現克里斯廷娜正站在門邊背對這她。

這時克里斯廷娜冰冷的聲音傳來:“如果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會把我送走嗎?”

半張著嘴,布寧覺得自己突然不會說話了。良久,他無力的低下頭,有些乾涸的聲音說:“……我想我應該是會的。”

關門聲重重的響起,克里斯廷娜高跟靴子踩在地上的聲音漸漸地遠去。

布寧句僂的身子萎縮在座椅上,他雙眼無神的看著克里斯廷娜剛才坐的位子,藉著螢幕發出的光,他在那裡的地上發現了幾根碎草屑。

他知道冰凍的城市裡是沒有草被的,他也知道那裡會有這個,也知道克里斯廷娜為什麼會以那樣的態度對他了。但這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從今往後,他已經沒有資格陪在他的世界身邊了……

放映廳的門再次開啟,厚底皮鞋踏在地上的聲音漸漸地靠近。黑衣的人影在向前克里斯廷娜的位置坐下。

“雖然結果不可能會改變,但是如果你回答不會的話,她說不定還會回頭看你一眼。”他側頭看了一眼像是丟了魂的布寧,輕笑了一聲說,“女孩子總是喜歡問這些有的沒的各種的假設,但是隻要一句假話,就可以讓她們開心很久。”

布寧沉默的就像是一塊老木頭一樣,他無神的眼睛看著正在播放演職員表的螢幕。某一刻他的眼睛忽然的一亮,貝拉·科普尼特斯卡亞這個名字從幕布上快速的劃過,然後就像她本人一樣迅速的消逝。

“怎麼多年來一直將這裡保持原樣真是辛苦你了,我都快想不起來了,這裡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嗎?”那男人左右的看了看,滿臉的驚奇。

接著他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說:“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這個地方也得改改,必須得符合現在年輕人的喜好才行,不然我的寶貝女兒可不會喜歡。”

他突然嘆了口氣:“沒想到帶孩子居然那麼麻煩啊,當初讓你把她送走的選擇果然是正確的。不過現在我也必須負起身為一個父親的責任了,在一個家族裡,父親的角色可是不可或缺的。”

他又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布寧說:“做完這次之後,你也可以離開去過你想過的生活了,那些在莫斯科的地產就當做報酬送給你了。我知道你有在偷偷摸摸的搞些其他的生意,所以不要再索求其他的什麼。”

布寧已經默不作聲,就像是死去了一樣。男人再也不看他一眼,順著過道離開。突然間,他像是想到什麼一樣頓了一下。

“對了。”他回過頭,提醒的說,“放映廳的那些電影膠片也是我的,你可不能帶走……不過這樣一想我還需要建一個地方儲存這些,感覺有些麻煩啊。”

他看了一下螢幕嘆了口氣:“本來我也不想放這個的,但是又想讓克里斯廷娜回憶起親情。”

接著他回過頭去甩了甩手:“算了,你把這些東西也一起帶走吧。嫌麻煩的話扔掉也沒有關係,但是不要讓克里斯廷娜看到……”

男人離開了,電影也已經播放完畢了。空曠的放映廳中,螢幕上蒼白的燈光照在布寧慘白的臉上。

……

客人們被安置在這座小城市一角的一棟高檔公寓之內,說是高檔公寓,但其實只是一棟外面有敷水泥的四層樓房。或許在布寧年少的時候這裡確實很高檔,但現在就算以十多年前的眼光來看也是非常落後的。

不過外表雖然破舊,但其實內部的裝修無愧於“高檔”兩個字。厚實的羊毛毯即使光腳踩上去也不會感覺到一點寒意,視窗掛著的天鵝絨窗簾讓人感覺到一陣陣暖意,牆上的古銅色壁燈……這裡的裝修怎麼看都是某座星級酒店的配置,路明非入住的頂層套間更甚。

“那老傢伙,滿嘴就沒有一句真話。”芬格爾咬了一口面前的澳洲大蝦,又拉過旁邊的神戶牛肉咬了一口,順便罵罵為他們準備如此豐盛晚餐的人。

作為製造假新聞的好手……呸!作為專業的媒體人,他以他敏銳的嗅覺,敏銳的察覺出了布寧的滿嘴胡話。

“當然,也不全是說謊,至少那個階級高的離譜的龍類是真的。”灌了一口啤酒的他滿臉鬱悶說,“那樣的存在居然會出現在這樣一個小地方,還被一些低血統混血種和普通人囚禁。要不是我們親眼所見,執行部的那些傢伙可能怎麼都不會信吧。”

“雖然還活著,但是那終究只是個無意識的殘骸。它的‘核’已經不見了,大概正躲在哪裡等待孵化。”放下碗快,用餐完畢的路明非擦了擦嘴,“說說看吧,他要求的真實交易是什麼。”

“師弟你果然還是敏銳啊。”芬格爾嘿嘿一笑,他和布寧在那裡像是小丑一樣擠眉弄眼的,自然不是為了當丑角。兩人雖然表面上在互相打哈哈,但是透過一些表情的交流在談著另一件事。

接著他拿出eva的終端,啟動反監聽程式放到一邊才一臉正色的說:“雖然不知道他所說的關於神的研究所是真是假,但是他說的將那條龍作為交易籌碼的事是真的。”

路明非給自己倒上一杯水,等待他繼續說。

“而他需要我們做的事只有一個……”芬格爾的臉色變得有點古怪,他偷偷的打量了一眼路明非說,“他要我們帶走克里斯廷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