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然靜靜的看著這個袋子..裡面裝著他最笨的一名學生的屍體。

在最後一刻,他與上衫越總算是上了這輛最後的直升飛機,儘管他的學生已經在悄然間死去。

上衫越喘著粗氣,黑日的消耗確實是巨大的,哪怕有著那一劑龍王血清在,他體力的流失也是巨大的。

更何況他的身體狀況其實早不如從前了。.

「你們日本人總是這樣守忠義,對家族守忠,對老師守義,這就是你們日本人所謂的盡忠盡義?」

昂熱喃喃自語,對著那個屍體袋。

上衫越只是默默的看著他,沒有言語。

其實在最後,犬山賀的口袋裡有一張非常黑白的老照片..像是上個世紀的遺存。

那是一張非常曝光過度的黑白照片,一老一少正在軍港前合影。

昂熱在口袋中摸出了這張照片。

背景是極其高大的航空母艦,日光在後面暴曬,他們眯著眼睛,面孔扭曲,這是1948年。

那時他還是個不到20歲的大男孩,也是所謂的卡塞爾學院第一任日本分部長犬山賀。

昂熱當時大概還算是個40多歲的樣子,兩人站在一起,他自己極其囂張的摸著他的肩膀。

在照片裡,昂熱雙手搭在犬山賀的肩膀上,那時候還感覺挺舒服的,他當時心想的其實是男孩必定以後是肩膀很寬厚的存在吧。

「兒子不就是老爹的柺杖嗎?兒子扶著老爹應該是應該的。在老爹心裡其實兒子永遠是小孩子,永遠是比自己矮的傢伙啊,拍照的時候矮的傢伙就該站在前排嘛。」

上衫越輕聲說,總算是把這個事情給說清楚了。

此刻飛機的螺旋槳極其高昂的擺動著,背景全是那種稀稀碎碎的聲音。

事實上除了他們還有龍馬家長在這裡。

龍馬弦一郎只是默默的看著他們,並沒有言語..只是心想大家長有沒有把紅井那邊的事情解決清楚,還有七海她怎樣了。

他心裡並非沒有對犬山家主的悼念,只是危機尚未解除。

而此刻在半空中還沒有訊號,他需要到達地面才能聽他們的訊息。

「什麼老爹,我可沒覺得我有什麼兒子。」昂熱不滿地說。

上衫越也明顯有些不爽:「心口不一的傢伙,你的學生都死了,還要這麼嘴硬嗎?」

其實這樣子的師生之間的情誼跟父子情誼已經差不多了,他們都很明白,只是昂熱不肯承認,他不敢有羈絆,一旦有羈絆,做事都會不順利。

「雖然我以前沒有當過別人的老爹,但現在已經是三個孩子的老爹了。」

昂熱一愣,「三個孩子?是怎麼回事?那三個孩子不會媽都不一樣吧?幾十歲了,還活著嗎?」

他沒有想到是什麼基因工程,只是以為上衫越在日本的時候留下了種子,然後被女人親自撫養長大。

昂熱突然想到什麼..想到了他之前喊的那三個人的名字。

「等等,源稚生和上衫繪梨衣不會真的是你兒子和女兒吧,我剛才還以為你只是在開玩笑,要氣氣蛇岐八家這些人而已。」

上衫越點了點頭,神色有些黯然。

「是的,我是一個非常不稱職的父親。」

「他們沒有母親,全是因為之前日本向德國方面捐出了那個精子庫,裡面有我的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