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稀碎的下起了暴雨。

赫爾佐格的屍首不斷被雨水沖刷,那些骯髒的血液一點一點漂流在地面。

源稚生睫毛上沾滿了雨水。

此刻的情況顯然很複雜,但是猛鬼眾群眾已經被趕來的蛇岐八家。全部拿下死的死傷的傷,當然..根本沒有多少個人活著。

鬼本來就是這樣的瘋子,要麼就在這次中涅槃重生,要麼就像這樣。

比他矮半個頭的櫻站在他旁邊,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此刻她也沒什麼能做的,就只能默默站在源稚生旁邊陪伴著他。

零號只是在看著那個被他用天叢雲貫穿的聖骸,在那裡細細低語。

繪梨衣撿起地上的小本子,心疼地用汙女服寬大的袖口擦了擦,然後跑到他旁邊。

她用柔荑戳了戳他後,路明非茫然地看著這裡的一切,彷彿先前的一切都不是他做的一樣。

他轉過身來,看著繪梨衣的樣子。

暗紅色的長髮已經沾滿了雨滴,讓人好些心疼。

女孩用明鏡一般的大眼睛盯著他那個小本子上面寫著。

【你什麼時候帶我去炒飯呢?】

路明非撓了撓頭再看過四周,風間琉璃靠近了源稚生,像是要訴說些什麼。

還好還好,這兩位哥哥沒有發現自己的妹妹正要和另一個男的去炒飯。

發現他迴歸正常之後,諾頓顯然鬆了一口氣,慢慢走了上去,楚子航和夏彌也跟了上去。

在他們周圍那些雨滴根本觸碰不到他們,像是無形之中產生的氣流一般的領域,隔絕著這些雨滴的侵入。

一切都挺順利的樣子,好像沒什麼意外。

「哥哥..他說的沒有錯,你確實是個太過於正直的人。」風間琉璃輕聲說,「現在誤會已經解除了,你應該要對我怎麼做呢?」

「是把我當做跟猛鬼眾普通群眾一般的惡鬼還是..你的弟弟。」

「無論如何我都會支援你的選擇。因為不管是風間琉璃也好,或者是源稚女也罷,全部都放棄了對你復仇的慾望。」

「你不是問我有沒有想回到過去嗎?我確實很想回到過去..回到過去把那傢伙早點殺死,這樣你就不會糾結了。」

櫻沉默了,她很多時候都聽過烏鴉在夜叉旁吐槽少主其實內心是一個很優柔寡斷的人。

而面對這樣艱難的選擇,這個蛇岐八家裡最累的人應該如何做呢?

出乎意料的,源稚生很快就回答了:「那時候我整整花了一個暑假用地瓜釀造的土酒,討好守望森林火情的護林員,好讓護林員教我如何駕駛那輛簡易的直升機。」

這些內容和他要如何對待風間琉璃這件事一點關係都沒有。

可是他那樣認真的神情,就好像是這故事裡藏著什麼秘密一樣。

「在護林員在去東京述職的那幾天裡,機庫的鑰匙在我這裡..某個月明星高的夜晚,我帶著你摸進了機庫,拉開了繩子,開啟了機庫上方的活動簾門。」

想到那片的情景,源稚生笑了,風間琉璃同樣也笑了。

那種美好的記憶,即使是在這種關頭想起來也是特別令人興奮的。

「是啊,當時我還跟哥哥你說這樣我們會摔死的。」

風間琉璃笑笑,他第一次見的時候總覺得那是個巨大的蜻蜓,彷彿帶有生命力一般。

「話說我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很危險,因為說實話,那時候我只摸不超過20分鐘的操作杆。」源稚生有些囧的苦笑了一下,「如果把這件事告訴當時的你,你會害怕嗎?」

「有哥哥在,我又怎麼會害怕呢?」

源稚生輕輕的點點頭,接著往下說:「那時我們頭頂是非常澄澈的天空,下方是綿密的森林,樹冠很密很密的簇簇擁在一起,就像是深綠色的花球,直升機如同神話裡的飛車,帶著我們一起飛,好像童話一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