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上燈火通明,波光瀲灩,四面八方的人都朝這邊聚集,護衛們使勁地往人群擠,把薛鈺護在中間。

待到橋邊,果見那瑩瑩姑娘的船隻緩緩駛來。

那瑩瑩姑娘坐在船頭,屈身落坐,撫動身前的古琴,琴聲緩緩而來,似是訴說,又似哭泣。

薛鈺轉頭,見遠處有一人,卻是那劉儼,不想他出現在這兒,前幾日聽聞了他回京朝拜皇帝,不想還未離京。

薛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正是那船頭的姑娘。

待要收回目光,不想竟和他撞上,那目光犀利炙熱,薛鈺心裡一慌,正是不知怎麼辦時,他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繼續看著眼前的熱鬧。

拿著手帕的纖指輕撫胸口,當朝太后出宮看一青樓女子可不是什麼好聽的事。

待那船近了,薛鈺只覺這人眼熟得很,“姑姑,你瞧著可眼熟?”

蘇姑姑年歲雖大,卻也看清了船上的那位姑娘,小聲道,“像是永陽候家的姑娘。”

是永陽候的小孫女,她姐姐便是婉儀,她叫清儀,比她小上幾歲,不想竟進了那青樓。

薛鈺叫領頭的護衛去打聽這青樓在何處,護衛略遲疑,薛鈺便道,“我與她乃是舊識。”

“娘子可是要與她見一面?”

“可否?”

“娘子可回馬車等候,標下去安排。”

薛鈺在馬車上等了一個時辰,護衛回來告知她,事情已辦妥,這就帶她去見那位姑娘。

路上薛鈺問護衛叫什麼名字,不畏強權,盡忠職守。

“標下小名,不足娘娘掛齒。”

他既這麼說,薛鈺倒也不追問,回京以後護衛都換了一批,那護衛執掌馬車,來到遠離集市的一處屋舍。

薛鈺進去,裡面正是清儀,她穿著薄紗,昏黃的燭光下依然看得見白皙的肌膚,裝扮豔麗,身邊伴著一名婢子。見到薛鈺的到來,驚訝從她臉上一閃而過,轉瞬便是平靜。

“便是這位娘子要見我?”

今日出宮,薛姑姑為她做的是從前的裝扮,是以清儀一眼就認出她,依然美豔不可方物。

從前薛鈺便有京都第一美人的名號,她祖父是天下學子的楷模,世代忠良,得滿朝臣民敬重,董熠對她頗多禮遇未嘗沒有這層原因。

她祖父去世時天下學子莫不哀傷,更甚者嘆道,天下危矣。可卻被言中了,她祖父去世後沒多久霍韌便反了,各地方開始擁兵割據,蕭家的天下名存實亡。

薛鈺進門,一股清香撲鼻,“清儀妹妹,你......”她想問她可好,想是問了更添傷痛,便道,“我可有能幫你的?”

清儀朝她行禮,嘴角微彎,露出兩顆貝齒,好看又帶著點魅惑。只聽她輕聲道,“娘子,奴家瑩瑩,瑩瑩如今很好,無甚可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