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的屋子比原本所想象的要簡陋一些,屋裡的陳設也顯得陳舊質樸。

江祭臣環視一週,似乎沒有什麼值得揣測的線索,便將視線落在村長的身上。

“或許,這一切,從最開始就是個錯誤。”村長轉回頭來,望著江祭臣。

“你是說嬋兒的事?”江祭臣問道。

村長坐定在凳子上,低頭摩挲著手中的柺杖,柺杖的頭部是一隻龍頭,眼睛上鑲嵌著紅色的寶石,是之前江祭臣見到過的。

“你可知嬋兒從小沒了父母?”村長突然問道。

江祭臣點頭:“剛剛知道,她一直被寄養在別人家中。”

村長點點頭:“那你可知道,嬋兒的父母是怎麼死的?”

江祭臣搖搖頭:“這些與嬋兒被你當眾活活燒死又有什麼關係?你燒死她是為了祭祀求雨,真的是這樣嗎?還是正好借嬋兒男人的死,將罪責推到嬋兒的身上,從而接著祭祀求雨的契機,隱藏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村長聽著江祭臣的話,笑出聲來:“你這小兒,問題真的很多,還不太願意相信別人?”

江祭臣閉口不語,盯著村長,希望能從村長的表情中找到漏洞與線索。

村長將手中的柺杖推到江祭臣的面前:“這柺杖,是嬋兒的父母送給我的。”

江祭臣一驚,這種東西,就算是外行人,都能知道,這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家能拿得出來的物件兒,更何況,是如此貧困潦倒的家。

如果嬋兒的父母能拿出這種東西送給村長的話,就不應該讓女兒遭受如此痛苦。

村長看出江祭臣的思索,繼續說道:“我們太乙村,世世代代都在守護著公主墳,這位公主,是戰國時期的一位小公主,死因,便是求雨祈福。”

江祭臣因為見過這位小公主,且已經聽說了太乙村是守陵人的事,便沒有多言。

村長低下頭去,撫摸著柺杖:“但正因為是守陵人,且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裡,我們無法出村,連年的乾旱讓我們無法生存,所以......”

江祭臣想起嬋兒男人說過的話,又想起之前在小公主的墓裡見到的兩個人。

“所以,你們便開始打了你們所守護的公主墓裡的主意。”

村長點點頭:“並不是真的為了發財,我們,只是為了生存,我們世世代代,在這裡守護了近千年,可最終,我們得到了什麼?”

“明知可能有去無回,你們仍然一意孤行。”江祭臣突然覺得無奈。

村長嘆了口氣:“或許,從做這個決定開始,我們便觸犯了公主給予我們的詛咒,從那時候開始,我們村每年幾乎都顆粒無收,於是,我們下墓的次數,越來越多,我們整個村子,幾乎都成了.......”

“由守護者,便成了盜墓賊。”江祭臣說話毫不客氣。

村長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透過窗戶看向窗外的蟬花:“你猜的不錯,這些蟬花,是我專門花錢讓人從南方移植而來,我想要幫嬋兒治好她的眼疾。”

“那你可知道嬋兒姐姐對你......”江祭臣也跟著站起身,對著村長的背影。

村長開口打斷了江祭臣的話:“第一次見正式與她見面,是在她父母離世之時,那時候她不過十三歲,還是個孩子啊。她最開始是寄養在我家裡的。”

村長說著話,轉回頭看向江祭臣。

“不是寄養在他男人家裡的嗎?”江祭臣不解,兩邊的線索對不上。

村長無奈的嘆口氣:“在我五十歲過壽那天,收到了我人生中最不想去回憶的禮物,這也造成了嬋兒往後的悽苦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