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並不是那來自地面的冰冷,而是來自心底的冰冷。

司楊廷剛剛還著急想要前往的心,瞬間停頓了下來。

他在想什麼?他的意識與潛意識正在打架。

不,不可能......榮雲鶴為何會死?因為那幅畫像嗎?

若是如此,對方似乎要將江祭臣至於不仁不義之地,讓他在大眾輿論中無法洗脫罪名。

司楊廷的聲音很輕,輕到自己都幾乎無法聽得見:“嫌疑人.......有相關線索嗎?”

小廝搖頭:“二公子,您這是睡糊塗了嗎?這些事,何來問我?我又怎能得知?付大人正在等您,您快些去,別耽誤了時辰。”

司楊廷這才反應過來整件事的危機性,他鞋都沒穿,隨手從衣架處扯下衣服,朝門外奔去。

跑到院中的時候,小廝提著鞋子跟上來,攔住司楊廷:“公子,小心著涼。”

這時候,小廝看到司楊廷的眼圈有些發紅,知道司楊廷心中所急。

司楊廷卻是機械般的停下腳步,思維卻已經飄忽到了常樂坊。

小廝蹲身下去,幫司楊廷穿鞋。

“二公子稍安勿躁,一切恩怨結果,總會有定數的。”

說著話,小廝已經將鞋子幫司楊廷穿好。

司楊廷卻像是沒有聽到小廝的話一般,抬腳就衝了出去。

直到尚書府門外,家丁已將馬匹幫司楊廷備好,司楊廷一抬腳,便跳上了馬匹之上。

穿越人群,英姿颯爽的模樣,消失在人群之中。

尚書府的門口,一盞轎子路過。

轎中人命抬轎人停下,他掀起簾子,看了眼尚書府的牌子,冷眼搖著手中蒲扇。

“走吧。”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曾在綴錦樓找過玲瓏的吏部尚書之子王子彧。

轎子中,王子彧嘲諷般輕笑:“好戲,又要開場了。”

恍惚的司楊廷趕到常樂坊的時候,見榮雲鶴家門口的位置已經圍滿了人。

司楊廷從馬上跳下來,衝進人群,眼睛始終盯著地上死狀慘痛的榮雲鶴。

就在人群一旁,一個婦人正在對幾名大理寺的官吏們訴說著自己所見,說得頭頭是道,宛若說書一般精彩。

有些群眾甚至圍上前去聽書。

其實說實在的,在這長安城的常樂坊內,真的有人在意一個人的死因嗎?

不見得,這是長安城幾乎最下等的居住地。

人們只為了生存便足矣。

平日裡也不過填些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甚至在這之前,很少有人知道,他們的鄰居竟然會是大理寺的側寫畫師。

更甚者,他們恐怕都不知道什麼是側寫畫師。

聽著畫師這個職位名稱,不懂者卻以為只是作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