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洲看陶宛娘無事人模樣,沉聲開口問道:“為何你會下毒?”

“你這為何,問的是哪方面呢?”陶宛娘平靜應答,“我為什麼下毒,當然是我不會看著我的銀票白白落入一個無恥之徒手中。”

“不,我的意思是你會下毒,你……我記得你以前連殺雞都不會,現在怎麼變得如此枉顧人命?而且,毒是你從哪裡來的?”

“哈,你錯了,可能剛嫁給你的時候,我是連殺雞都不敢。但是你不在的那十幾年,我不但殺雞殺鴨,我還拿著菜刀把村裡的混子追的往山裡逃,逃荒的時候,我還直接對著狼肚子嘩啦一刀;沒吃的時候,看到大蟒蛇,我也是半點不怵。”

陶宛娘平靜的話語卻帶著無聲的控訴,彷彿在說她的強悍,都是被凌雲洲給逼出來的。

“哦,我為什麼會下毒,因為我爹就是大夫啊!”陶宛娘一副甚是稀鬆平常般的口氣,“我爹是大夫,我娘是書生之女,我幼時也是爹孃寵愛著的,學過不少東西呢,只是少時就父母雙亡,過上了寄人籬下的日子。”

凌雲洲一愣,陶宛孃的身世的確就是如此,但是年代久遠,她的親爹親孃早就查不到什麼了;就連養父母,也已經過世,孃家那邊到現在早就沒有人了。

所以,她一直都是藏拙,嫁給他之後,在凌家村也沒用武之地?

“這毒是你自己配的?”凌雲洲又問道。

“不錯,獨家秘方,獨家解藥。”陶宛娘坦然說道,“我也沒想讓梁來福死啊,我還做出解藥了,不過呢,世事無常啊!”

凌雲洲一時語塞,她最後把燙手山芋丟給他,而他深知自己成了陶宛孃的棋子,但是梁來福犯下的事情,蹲大獄也不為過,豈料他還沒弄清梁來福身上的毒,人就死了。

“你是不是都算計好了?”凌雲洲有些震驚於陶宛孃的工於心計。

陶宛娘搖了搖頭,很鄭重得說道:“我說了,我沒想要搞死梁來福,他可是小俏兒的親爹啊。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誰能知道,中毒的是兩個人,誰又能知道你會那麼突然地出現呢?”

凌雲洲端詳著陶宛孃的臉,歲月的痕跡讓他在陶宛孃的臉上還能看到年輕時的模樣。但是他還是時常感覺,陶宛娘如今模樣,不像是一個吃盡了苦頭的農婦。她雖然不年輕,但是有風韻;膚色雖然不白皙,但卻有光澤;特別是那一雙眼睛……有看透世事的滄桑,也有玩弄人心般的神秘。

“解藥是我給的那張氏,所以,梁來福的死並不關你的事。”凌雲洲提陶宛娘開脫道。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啊!”陶宛娘卻是一副理應如此模樣,“我怎麼能算到你凌大將軍還有憐香惜玉之情,對那張氏,心生憐惜呢?”

“我沒有。”凌雲洲立馬說道,“那張氏畢竟是個女子,還有個嗷嗷待哺的孩子。”

“你就沒想過,整個事情或許是張心蘭唆使梁來福做下的嗎?”陶宛娘故意說道,“畢竟,親爹綁架親女兒這種事情,我可想不到啊!”

凌雲洲一愣,但是梁來福死了啊!“不管如何,若是以後你那養女心生怨恨,你權當推到我身上即可。”

“我們俏兒才不會怨我,又不是我害死他爹的。”陶宛娘沒心沒肺般說道,“凌大將軍,事情問好了嗎?若是沒有其他事情就請回吧,摘星樓是吃飯的地方,現在還不到飯點。”

凌雲洲重重看了一眼陶宛娘,他覺得自己就是個陶宛孃的棋子,用完就棄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