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進展得很順利。到目前為止,第一批志願者中已經有50%的人表現出了先前沒有的真氣親和性,這之中20%的人從毫無天賦轉變為了可以感知真氣的體質,其中有三個人甚至已經可以進行修行——可惜他們的年齡都已經超過三十歲,現在開始已經晚了。”

吳景隆走在前面,凌耀翻看著手裡的報告書,緩步跟著。

“藥效表現良好的這些人,能分析出他們有什麼共性嗎?”

“變化的因素比較多,我們的儀器也還不夠完善,觀察資料不足,暫時沒辦法下定論。而且這批志願者繼續服藥的效果也不是很理想,我們是不是應該……”

“儀器會跟上的,不用擔心。新的志願者已經在招募了。不過這一批志願者的工作也還沒有結束。一個月,觀察後續反應。以及,如果他們還有意願繼續參與實驗,留下來的人加入新的實驗組。我想知道他們服藥後除了體質的改良,是否能夠適應真正的修行。”

凌耀聽見前面的腳步聲停了下來,他也駐足,繼續著自己的說明,

“新的實驗專案我會和特情局合作,資金和人才你不用擔心。但資料觀測以及是否需要配置新的藥物,都還需要現在這個專案組的配合。當然,工作量不會增加很多,只是需要你們先做好準備。”

“……我們真的要和特情局展開合作嗎?那南家那邊……”

“他們知道特情局和吳子凡的關係,不會對你和特情局的合作產生懷疑。當然,目前來說,南家看不上這些批次‘生產’卻資質平平的煉氣者,他們不會關心回報不抵投資、甚至沒有什麼希望的長期專案,更不會為此和特情局產生衝突;但對特情局而言,雖然強大的煉氣者也是他們的目標,但這些稍顯普通的煉氣者依然是多多益善的人才——反正他們養得起。”

凌耀快速翻完剩下的幾頁報告,將冊子合上,抬頭看向吳景隆,

“你負責的這個專案遲早也會有特情局加入進來,介時資金流入,就可以脫離借用南家試驗室的處境,你們施展的空間也會更大了。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還需要同他們磨上一磨,為專案爭取更大的好處,也能穩固你負責人的地位。暫時只能委屈你們了。”

“這點小事。現在的環境也不差。就是畢竟在別人的地盤上,提防著資料洩露,拘束了些罷了。你不嫌棄進展慢,我更沒什麼好抱怨的。”

吳景隆只是搖了搖頭。眼下他已經將吳氏醫館全部交給妻子和徒弟們打理,一心撲在研究專案上,說起來怕是比凌耀更潛心一些。能說出條件不錯,也都是親身經歷,真心實意的。

凌耀確實搖頭笑道:

“本就不是一時見效的活計。更何況這進度也並不算慢,至少我的畢業論文已經有著落了,沒什麼著急的。”

吳景隆一時啞然。和凌耀相處久了,他反而時常忘記眼前這個人,其實也就是個比自己兒子大了三四歲、本該還在煩惱畢業論文的學生罷了。

他卻總以為對方是個同齡人。這讓他有些尷尬起來。

當然如果凌耀知道吳景隆怎麼想,可能會拍拍對方的肩膀安慰說“其實我不僅不是你同齡人真說起來可能還是你爸爸輩的”。

不過凌耀並沒有這般讀心術,還以為是自己提到了“畢業”,讓吳景隆聯想到了吳子凡身上。思索片刻,他斟酌詞句著說道:

“啊,吳子凡大機率會參與這個新專案。這也是特情局許諾的一部分。不過能幹到什麼程度,能不能借此留在特情局,就要看他自己的努力了。不過他提供的情報很有效,特情局應該也算給他記了一功吧,總是賣點面子。”

吳景隆捏了捏自己的晴明穴,長舒了一口氣。在這個時候,他似乎終於放下了工作中客觀嚴肅的姿態,變回了那個操心兒子的老父親:

“還好。這臭小子,盡給我惹事兒……”

凌耀搖了搖頭,並不評價什麼。

他也不是沒猜到吳子凡的性格會鬧出點什麼事兒,卻也沒想到吳子凡能這麼早就鬧得這麼大,還把自己和老師也捲了進去。好在最後解決得也算順利,他也沒受到太大拖累,反而有了和特情局直接接觸的機會——雖然這也多虧了有餘輝生這一層關係在。

總而言之,雖然心有餘悸,但他也總不至於因此對吳子凡生出更多不滿來——畢竟揍也揍過了,再記恨來記恨去的倒顯得他小氣扒拉了。

更重要的是,他和吳子凡關係也沒那麼好,需要他時時擔心、時時關照,更生不出什麼被親近之人坑害的鬱悶。

就比如這事兒要是蕭霽年乾的,當天晚上蕭霽年就被他揍成豬頭掛在城門口了。

“還有十五分鐘。”

他看了一眼表,轉頭向吳景隆頷首,

“一會兒來的兩個人,以後可能會參加新專案,可以好好認識一下。”

是的,今天正是特情局應邀來參觀實驗室的日子。來者正是金鱗小隊的孟介安和董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