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孫盛安挑開了黑布。

只見裡面居然是一些書卷,縱使謝承晏平日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這個時候也難免震驚。一雙幽黑色的眸子微微一顫,盯著那書卷愣了一下。

他伸手去察看那些書卷,怎麼會呢?

方才看分明就是火藥。

女子的話將他拉出了思緒:“官爺,我們家中貧寒,變賣些書籍謀生,算不上犯法吧?”

謝承宴沉悶著臉,孫盛安見狀,只得放了這兩人。

那女子似乎輕笑一聲,縱使看不見臉,也能從聲音上聽出來她的得意。

然而,孫盛安才鬆手,就聽見謝承宴說道:“盛安,這是黑市。”

他頓了頓,又補上一句:“丟個人,似乎沒什麼不對勁,況且還是不願意露出真容的人。”

話音一落,他揮劍挑開那女子的幃帽,孫盛安也極快地反應,動手將那兩人壓制住。

黑市本就不合法,他知道南陽黑市的位置卻一直沒有讓官府帶人搜查,一來他要來黑市找人,事關神機營,整頓市井一事暫可緩緩。二來他知曉底層百姓的不易,若不是走投無路,誰願意去賺這些上不得檯面上的錢?

謝承宴看清了面前人的臉,年歲不大,一雙眸子帶著久經風霜的沉穩,倒是多年未變,“燕素,是誰給了你什麼好處?背叛神機營,就為了變賣火藥?”

孫盛安手下的一個人突然掙脫開了,向著謝承宴和燕素的方向衝來,袖中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徑直地向著謝承宴的胸口刺來。

燕素叫了那人一聲,“三兒!”

匕首就在謝承宴不遠處堪堪停了下來,“他還殺不得!”

謝承宴看著孫盛安,輕嘖一聲:“你怎麼不看好了他?”

一邊說著,一邊用劍柄打了一下那人的膝蓋,他腿一軟,徑直跪了下去。

孫盛安白了他一眼,“你要是能被一個小販傷了,我當初就不會跟你了。”

接著又搜了搜手下那人的身子,最後把袖子裡的匕首翻了出來,手裡一掂量,放在月光下看了看呈色,有轉頭塞到了自己的衣裡:“東西真不錯,能用得起這個的,怎麼會缺這點錢?”

那人擺出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抿緊了嘴,低著頭,一言不發。

謝承宴看他這副樣子,不由得嗤笑一聲:“本王見慣了你們這些嘴硬的,但是沒關係,跟本王去一趟衙門,保準兒你們什麼都說了。”

他又看了一眼自己身側的燕素,笑得意味深長:“問你們主子就知道了,她可是當過掌刑的。”

燕素聽後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抬眼正好對上了謝承宴的一雙幽黑色的眸子,在黑夜的襯托下顯得更為詭異。

她是在他手下當過掌刑的,只當是謝承宴是個手段狠辣的人,如今成了受刑的,他手上的刑罰沒扛過兩輪,就發現這謝承宴已經不能算是個人了。

在第七根手指的指甲被拔掉後,只聽謝承宴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向來不動婦孺,但誰讓你擋了我的路呢?”

十指連心,燕素髮出痛苦的嗚咽聲,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只感覺渾身的觸感被放大,手下意識地往回縮,手腕卻被鐵索死死地釘住,“說你們來這裡做什麼,說了我就放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