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蘭舟沒回頭,“這裡有路子,看能不能碰個運氣。”

耳邊的風聲大得堪比他的說話聲,今夜南陽是個大風夜,路並不會好走,通往王陵的路本就崎嶇難行,今夜就更加險峻了。

況且她來南陽,只要能把活血藤帶回去就行,不一定非要去那王陵冒險。

她從前在南陽的時候,知道這裡有一處黑市。

當年胤國戰亂,南蠻北上,葉蘭舟與秦氏母女二人與葉家脫了聯絡,之後一直生活在一個破廟裡,裡面有一個老廟祝,經常帶些南陽奇藥來這處夜市來倒賣。

也不知道這麼多年,那老廟祝還在不在。

葉蘭舟和張其越在附近栓上了馬,她側頭看了一眼張其越,說道:“在外面叫我一聲葉姑娘吧,娘娘這個稱呼不太安全。”

張其越點點頭:“好啊,葉姑娘今年多大?我記得乾爹跟我說您是胤景十年臘月生的,我也是臘月的,不過比葉姑娘小兩年,胤景十二年,乾爹說那年份不好,我能活下來算是祖上保佑了。”

他滔滔不絕:“細想也是,胤景十二年大胤遷都上京,從南方金陵到北方上京,路上死了多少人?”

葉蘭舟心中冷笑,沒接張其越的話,她不太願意和別人聊起她出生的年份,她胤景十年生,就是那一年起的戰亂,胤國一夜之間人心惶惶,葉家老爺子在她出生的同一天逝世,故而葉家把她的出生視為不祥,在葉府幾年受盡了白眼。

胤景十年可不是個好年份。

兩人拴好了馬,走到了一個巷子的盡頭,張其越還在納悶,已經是個死衚衕了,為什麼還要走?

正要開口問,卻見葉蘭舟突然翻上了衚衕的高牆上,她腿一蹬就攀上了那高高的牆頭上,騎坐在上面,那姿勢實屬不雅。

突然就覺得她剛才囑咐他,在外面不要叫她娘娘的事,實在是多此一舉了。

她這個身手,說是市井中的小毛賊都不誇張。

這稱呼讓人聽了去,人家只會以為是在說笑呢。

見張其越還站在下面,葉蘭舟發問:“你上不來嗎?”

這話問得張其越有些不樂意,怎麼說也是少年心性,帶著點薄面在臉上,被人質疑實力,他哪裡甘心?

他在宮中侍衛處出身,這牆對他來說算不上什麼,於是跟著葉蘭舟的身後就攀了上去。

到底是宮中學的身手,比葉蘭舟這種市井身手看上去要舒心得多。

而葉蘭舟卻全然不在意,身手若是用不到實處,那就都是花架子。

黑色的夜裡讓她看不清牆裡面的景象,下面一團黑,還以為是一些堆放在街角的雜物。

她沒當回事,縱身一躍。

等她看清了下面似乎是一個人以後,已然來不及了。

只聽“砰——”的一聲。

聲音大,但不算疼。

隨之而來的,還有男人的一聲悶哼。

因為下面的人替她墊了一下。

身下的人不滿地“嘖——”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