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承宴的手捏著霍明月的下頜角向側邊一用力,霍明月的下巴被擰斷,長著嘴想要說什麼,但那聲音只能含在嗓子裡。

眾人譁然,葉蘭舟也是。

只聽謝承宴冷冷說道,“霍司藥以下犯上,傳本王的令,即日起去浣衣局當值——”

他又轉頭看向葉蘭舟,“葉貴人腹中龍胎乃是先帝為數不多的子嗣,即日起,葉貴人可出入尚藥局,有什麼缺的,儘管上尚藥局取,尚藥局呢,也不能藏著掖著,耽誤了皇嗣,在場各位都擔待不起。”

眾人應聲,霍明月也被謝承宴的幾個親衛拖走,她耷拉著下巴,一雙充滿仇恨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葉蘭舟,似乎要滴出血來。

看著她那眼神,葉蘭舟驀然回想起肖皇后被拖走前,也是用同樣的眼神看著她,她那張美豔的臉上充滿了不甘,和她進宮那天看到的皇后完全不一樣。

她眼中填滿了仇恨,惡狠狠盯著葉蘭舟,口中發出嘶吼聲:“你敢在國喪上耍心機!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報應?人得活著才會有報應!

那一瞬間,霍明月那張臉幾乎和肖皇后的重合,葉蘭舟並不怕什麼報應,宮外還有人在等著她,她可不能這麼死在宮中。

想起了今日險些令她暴露的守宮砂,她手扶在胳膊上,隔著一層衣服布料觸碰到了那顆守宮砂,滑脈可以自己針灸偽造,可胳膊上那顆明晃晃的守宮砂藏不掉,只要存在一日,她就一日不能歇息。

這般想著,得趕緊解決掉才好。

宮中偷男肯定是不可能,那就只能在宮外想法子了。

眾人散去,謝承宴去了永壽宮一趟,實際上就是來找葉蘭舟問那解藥如何了,但他美曰其名:探望。

謝承宴這個人最擅長將一些不合理的事說得合理,就像這樣,身為如今謝氏為數不多能說得上話的人物,來探望懷有謝氏子嗣的皇嫂不是應當的嗎?

哪怕他知道葉蘭舟並沒有。

遣退眾人,謝承宴才開口:“看來葉貴人靠著腹中的龍胎,在宮中活得到是舒坦啊。”

見謝承宴帶著些質問的語氣,葉蘭舟自覺地跪了下來,還未開口,就聽謝承宴似乎是輕笑了一聲,“葉貴人很喜歡跪著?”

這話讓葉蘭舟沒法接,從前她在家中,雖是主子,但從來都是跪著的,或許是因為母親的出身,母女倆在府中沒什麼話語權,就連替嫁這一事都沒人問過她二人的主意。

從來都是屬於被動的人,有什麼站著的權力嗎?“皇嫂跪我,是要我折壽啊?”

葉蘭舟聽了覺得有道理,論下來,他算是她的小叔子,誰家有嫂子跪小叔子的規矩,帝王家也是啊。

也是她胳膊一撐就要起身,可才要直起身來,就聽謝承宴冷不丁兒地說:“讓你起來了?”

什麼意思?跪也不是,站也不是,這不是有意為難她嗎?

有這時間不如讓她去調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