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神機營突然暴斃的那夥匠人的胃裡,正是這種鉤吻花。

上京沒有這種花,所以謝承宴一直找不到解法。

只是面前這個葉蘭舟的手法太過拙略。

謝承宴一抬手示意,內務府的幾個太監過去攔住了皇后,只見皇后一邊掙扎著一邊吼叫道:“你胡說什麼?!你這意思是說我冤枉了你?”

葉蘭舟伏坐在地上抽泣,手捂著臉上那一片巴掌印,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又轉身拽住了謝承晏的衣角:“王爺明鑑啊!皇后娘娘這是在逼妾身啊!”

謝承晏也是沒想到這個才進宮的貴人敢做這麼一手,下意識往後躲了一下,卻還是被她拽住了衣角。

錦帶後的眉頭微微一蹙。

太醫院這時也來了人,皇后被幾個宦官掐住手腕,她依舊嘶吼著:“你怎麼可能有龍胎!等著降罪吧!”

太醫給葉蘭舟診完脈象,隨後轉身對謝承宴行了個禮,稟告:“王爺,葉貴人確有滑脈之象,確實是喜脈!”

這下寢殿內的眾人都震驚了,胤寧皇帝這麼多年只有一個子嗣,沒想到人都到下邊了,在上面還能再留一個。

“不可能!”皇后依舊在掙扎,早已沒有平日該有的端莊:“她不可能——”

謝承宴給了賀秋茂一個手勢,內務府的小太監拖著肖皇后出了房,她依舊不死心,要說些什麼,卻被太監捂住口鼻,臨出門前只聽謝承宴說道:“皇后娘娘一片痴心,唯恐萬歲爺仙途寂寞,執意伴駕,明兒大殮,記得把皇后娘娘的名兒加上去。”

“另外給葉貴人安排個好去處,安心靜養。”

他回身看來一眼周邊皇后帶來的嬤嬤,又吩咐道:“既然是皇后娘娘的心腹,那就隨著皇后一起去吧。”

賀秋茂跟著謝承宴不少年,腦子是個靈光的,在謝承宴才來這裡的時候就下令將附近的侍衛撤了下去。

眼下聽了謝承宴的命令,也知曉他的心思。

這肖皇后的父親是前朝太傅,是胤寧的恩師,哥哥又是鎮北都護,軍功無數。

而且最棘手的,她和許貴妃還有一層表親關係。

這女人家世強大,可惜為人蠢笨,家人又都是胤寧身邊的重臣,這樣的人若是留著必然是個禍害,謝承宴巴不得找個什麼事解決掉她。

正好以殉情之由,悄無聲息地除掉,那肖太傅和鎮北都護也疑心不到他謝承宴身上。

想到此處,賀秋茂看了他一眼,雖看不清謝承宴錦帶後那雙眼,但也事意會了他的意思。於是領命下去了,肖皇后和幾個嬤嬤被內務府的人捂住口鼻押了下去,一股子殺氣在屋外騰起。

眾人散去後,寢殿裡只剩下了謝承宴和葉蘭舟二人。

葉蘭舟叩首行禮:“多謝王爺主持公道,不然臣妾這條命——”

她話音未落,謝承宴的手順著她的手臂就撫了上來,他手上帶著薄繭,落在她胳膊上的感覺有些癢癢的。

他的眼睛被錦帶矇住,縱使兩人離得近,葉蘭舟也看不清他的一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