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你一家之言,不能作為……”

“大人,非要等他做出竊國之舉,才算造反嗎?要知道,這些個文人作者,一旦將文章寫出來,那解釋權可就不在他手上了,大人想回京城,但也不能坐一條漏船吧?”

黃石說完,一幅勝券在握的樣子,得意地看著門右平。

錢縣丞剛才聽到黃石說蘇木有造反之心,後背就開始流汗,等聽到黃石這一句,他覺得自己流汗流少了。

如果黃石把蘇木頭上扣一頂造反的帽子,那誰來都救不了蘇木。

門右平看著黃石,很想甩他一個耳光。

他黃石自以為拿捏了自己,卻不知正因為這句,讓門右平知道,他與勳貴不能走到一起的原因。

道不同不相為謀。

照黃石這麼說,文人就不用寫文章了。

你扣帽子,他扣帽子,用不了幾年,華夏文脈,就被你們這種小人給弄斷。

門右平深吸了一口氣,將文稿收下。

他對黃老夫人抱拳執禮,“老夫人,此等大事,已不是我一個小小的知縣能過問的,既然雙方恩怨積深,門某也不便居中當這個說客了。”

黃老夫人微怔,正要開口。

門右平緊接著道:“門某來府上,還有一事相求,通雲通合兩府,皆受災嚴重,本官想向貴府借一千石糧食,以解燃眉之急,等皇糧運至,按往年利息償還。絕不讓貴府吃虧。”

黃老夫人沒想到話題轉的這麼快,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

一旁的黃石,卻開口道:“門知縣,未免太高看我們。”

他頓了一下,直接道:“沒有!”

門右平對黃老夫人微微一抱拳,“打擾了,門某告辭。”

說罷,不等黃老夫人再開口,門右平領著錢信英走出客廳,頭也不回地去了。

“石兒,你糊塗啊!”

黃老夫人坐下後,將手中柺杖,重重地往地上一磕。

黃石道:“老祖宗,咱們有理,咱怕啥?”

“縱使你說的都有理,可你有沒有想過,在皇上眼裡,我們與薛九野的恩怨重要?還是那兩府受災的百姓重要?”黃老夫人提醒道。

黃石道:“老祖宗,我懂您的意思。”

他說著,走到黃老夫人身後,給他捏起了肩膀,接著說道:“在皇上眼裡,我們與薛九野還有受災的百姓都不重要,藉機剷除薛九野,才重要,回京的吳宗泰曾對我說,皇上覺得這把劍,不好使了,您猜這把劍,指的是誰?”

黃老夫人嘆道:“石兒,你記住,聖心難測,我們可以不給門右平面子,但不借糧,就是不給皇上面子,你還是太年輕了。”

說著,黃老夫人站了起來,拄著柺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