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說要香夏陪著,香冬不敢怠慢,急忙去繁霜殿中喊了香夏過來。

香夏服侍趙霜換了身衣裳,天氣炎熱,穿上一身淺絳色蠶絲薄錦袍,將頭髮高高豎起成一個蛇髻。

趙霜與阿淘道別,又讓香夏帶上若姬一起去未央宮。

香夏心中忐忑,王妃每回只要帶上若姬,那必定是要出去與人約架,而且她今日神色凝重,只怕是大事。

馬車裡,若姬安靜地趴在車板上。

香夏一邊給趙霜打扇,一邊問道,“王妃,此次入宮可是十分兇險?”

若不是十分兇險,王妃只怕不會叫上自己和若姬。

“嗯,”趙霜看了她一眼,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停止打扇,“我腹中胎兒成形,法術還剩下一點,但是捉襟見肘,必要的時候,我要你為我做一件事。”

“王妃請吩咐,奴婢萬死不辭。”馬車內地方狹小,香夏不便行禮,只拿著團扇拱了拱手。

“等我找到趙宏義,你帶他出宮去,離開上京城。”趙霜淡淡說道,“上京西門外有人接應你們。”

“啊?王妃你不和我們一起逃?”香夏大驚,沒想到王妃竟然要她護送皇上離開上京。

“陳揚和鴻鵠想要我的命,只要知道我進宮,必然會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我是不可能逃脫的。”趙霜一手輕輕給若姬梳著毛。

“王妃!既然如此,您何必以身涉險?”香夏嚇出了一身冷汗,“不如……咱們這就打道回府吧?等尋個萬全之策,再去救皇上!”

“不,陳揚他們要找我,我也正好要找他們。”趙霜勾起嘴角,朝香夏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方才我說……我的法力還剩下一點,這一點法力要使在刀刃上,我算準了,就能給鴻鵠致命一擊。”

“那您自己呢?這太冒險了!不成啊王妃……”香夏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勸阻道,“王妃,您不為自己著想,也得想想小王爺,還有您腹中的孩子啊!”

“我會見機行事的,”趙霜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安心,“到時候,你帶著皇上和賢妃娘娘想辦法出宮,他們二人都還是孩子,你要替我照管他們。待出了宮,就往西原道逃吧,那裡荒涼,無人會追去。呼蘭會在西門等著你們。”

“王妃放心,奴婢……奴婢就是西原道人,認識路……”香夏抹了抹眼淚,又抬起頭問道,“奴婢只是不放心您……此事為何不等王爺回來,讓王爺派人去救皇上豈不更好?”

“香夏,”趙霜仰頭靠在座椅上,喃喃道,“王爺這幾日都在與豫王議事……昨夜,我在書房門外,聽到他和豫王說起傳國玉璽和開國碑文之事……”

“啊?”香夏感覺心頭又是一驚。

傳國玉璽向來是中原的皇權信物,與北涼國的神狼牙一樣,從東海國至今傳了上萬年,如今還儲存在未央宮中。

至於開國碑文……則是改朝換代時,宮裡才會尋專門的工匠打造。此次陳揚倉促登基,開國碑文還未準備好,也一直沒有立碑。

王爺和豫王說起傳國玉璽和開國碑文之事,怕是正在商議改朝開國之事,那王爺就是打算……

“所以你救出我弟弟,切不可逃回王府,也不可讓羽林衛和虎驍衛的人發現,”趙霜知道香夏腦筋轉得快,應該已經明白其中利害,“就……有多遠跑多遠吧。”

“王妃!”香夏握緊了趙霜的手。

她捨不得王妃,可也知道此事事關重大,王妃特意將皇上和賢妃託付給自己,定然是沒有更好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