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屬下去將李子清洗一下再拿上來!”憑風提著籃子要走,阿淘見狀“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楊暄急忙從淨室中出來,朝憑風使了個眼色,後者便拎著籃子快速跑出去。

阿淘剛連滾帶爬地要去追,就被楊暄抱起來,放到了搖籃裡。

阿淘想爬出來又不敢,扶著搖籃顫巍巍站起來,委屈地歪著小嘴。

楊暄得意地朝兒子挑眉道,“看你還往哪兒跑!”

“你整日裡和他爭長短有什麼用?”趙霜不悅地看了他一眼,又安撫地摸了摸兒子的頭,“外邊兒都變天了,還是這麼成天只知道玩兒!”

“你是不滿意我在家含飴弄兒?”楊暄拉住她的手,仍舊朝阿淘做著鬼臉,“不是你說……不讓我出去爭嗎?怎麼我在家待著又不行?”

“沒讓你去爭,可……可也不能這麼頹廢,整天的玩!等陳揚坐穩了皇位,第一個就要拿你開刀!”趙霜坐在睡榻上,搖著搖籃嘆了口氣,“我如今法力消退,又懷著身孕,萬一陳揚找咱們的麻煩……”

“還真被你說對了,前幾日有‘聖旨’來,”楊暄對著她頑皮一笑,“說你身上有鮫人鰭骨,要我將你交出去,給‘皇后’補身子。”

“啊?這定是鴻鵠的主意!”趙霜氣憤地捏緊了他的手問道,“那你怎麼回的?”

“我把那傳信的小黃門打了一頓,趕出了府去。”楊暄依舊雲淡風輕,又撿起搖籃裡的一個帕子擦了擦頭上的汗水。

“就這麼簡單?”趙霜心驚。他這是明擺著抗旨不遵,陳揚怎會善罷甘休?

“嗯,就這麼簡單。想不到,竟然要你為我擔心……”楊暄轉頭朝她微微一笑,笑容裡似乎隱藏著什麼欲言又止。

二人正在說話間,憑風和秋心各端了一個白瓷托盤進來,行禮道,“王爺,李子洗好了。”

“吃!吃!”阿淘立刻躍躍欲試,站起來要向憑風撲過去。

憑風只好揀了一個最大最紅的李子,抱著阿淘坐到虎皮地墊上哄道,“小祖宗,等一等,我給你把果核去了再吃!”

趙霜看見阿淘急得流口水的樣子,捂著隆起的肚子笑道,“王爺若是能一輩子留在府裡,與妾身和阿淘作伴兒,妾身求之不得。”

“哦?”楊暄不置可否,只拿起一個李子,輕笑了笑。

“王爺!”正拿著調羹給阿淘挖果肉的憑風忽然想起了什麼,朝楊暄道,“差點忘了!王爺!豫王來了,在書房等您呢。”

自從陳揚登基,改朝換代,豫王也被褫奪了封號和領地,如今他四處遊歷,沒個正式居所,不過大家還是稱呼他一聲豫王。

“知道了,我稍後去見他。”楊暄嘴角掛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咬了一口鮮紅的李子,“怪不得阿淘見了這李子就吵著要吃,原來真的這麼甜。”

夏季靜心湖上的風清爽宜人,吹著窗前的簾子高高揚起。

秋心和憑風陪著阿淘吃完了一個李子,又坐在虎皮地墊上陪著他玩耍。

趙霜卻心事重重地看著旁邊的俊朗男子,終是忍不住問道,“你與豫王,何時這麼交好了?”

“嗯,本來就是親家,交好有什麼稀奇?”楊暄沒有轉頭看她,只專心看著地上正在蹣跚學步的阿淘,語氣裡似乎避重就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