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需要你教本王做事?!”蕭彥不悅地沉了眸子,由著東多給他包紮了心口的傷,又放緩語氣道,“罷了!暫且放過她,等回了玉城,她早晚要跪到本王的座前!”

男子穿好上衣,輕撫心口,不懷好意地勾起嘴角。

“主上,那個什麼朝華公主,就算她是鎮國安邦的命格,派個殺手將她除掉就是了,何必費那麼多功夫?”東多撇了撇嘴,咬牙切齒地摸了摸自己的斷耳道,“為了一箇中原女子,您從北境單刀匹馬殺到滇西來,搞得一身傷,值得嗎?”

寺院中風聲蕭蕭,似是有人隔窗低語。

蕭彥沒有答話,只是捏著拳頭,望著燭火微微出神,忽然扯開話題問道,“戰事如何了?”

東多鬆了口氣,幸好主上還記得北境的戰事,他還以為主上為了一個女人昏了頭,險些誤了大事。

“主上,如今大周的攝政王失蹤,寒倉軍群龍無首,我北涼鐵騎已將上京城圍住,正是攻入上京的大好時機。”虯髯大漢轉身,給蕭彥倒了杯清茶,“只要主上一聲令下,咱們的人必將勢如破竹,直取上京,一雪我北涼國十年前國都陷落之恥!”

“是不能等了,只是……那個楊暄忽然失蹤,”蕭彥轉了轉眼眸,“本王總是覺得他又在耍什麼花招。”

“主上放心,楊暄有將近十年沒去過北境,沒準兒早就在戈壁沙漠中迷了路,人困馬乏、渴死餓死了也未可知。”東多收好匕首和藥箱,又轉身端了一盆清水來給蕭彥梳洗,“若是他還活著,又豈會不管上京城的死活?”

上京是大周國都,也是大周皇室唯一的血脈所在地,如今被圍困了近半個月,別說是楊暄,就連大周其他諸侯的兵馬也遲遲沒有動靜。

只怕這些諸侯都是心懷不軌,等著大周覆滅後自立為王呢。

蕭彥定了定心神,眯起金色的眼眸。哼,就算大周滅了,又哪裡輪得到南境、滇西和江南那些亂七八糟的小諸侯?我北涼必將一統天下!

“東多,傳本王的令,命藥人兵團放棄搜尋楊暄,迅速馳援上京,準備攻城!”

“是!”虯髯大漢行了一個北境之禮,欣慰地勾了勾嘴角,金紅色的鬍鬚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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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葉居中。

晨光依稀,一個面容稍顯虛弱的女子正抱著嬰兒坐在遊廊的圍欄上。

算起時間,馬上就是靜逸師太說的一年之期,可她卻還沒有找到清無國師,楊暄也失蹤了。

現在又多了一個嬰兒要養,更是分身乏術,趙霜覺得頭都快要炸開了,似乎只有等著魂飛魄散一個辦法。

因為王爺不在,兒子的大名也還未取,趙霜只給他取了一個小名,叫阿淘。

“阿淘,阿淘,母妃……只怕不能陪你太久了。”女子正在惆悵間,忽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花園中傳來。

一個身穿侍衛裝束的少女出現在廊下,拱手稟道,“王妃,方才徐夫人派人來傳口信,說是……北涼國大敗寒倉軍,上京城被圍,已有……半個月了。”

呼蘭這段時日跟著明景,將大周的禮節和習慣都學得很好,已經不像從前那般粗鄙了。

趙霜聞言,心中一緊,本來還想過幾日返回上京城去尋靜逸師太的,結果卻等來這個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