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明景說,那個北涼新帝蕭彥竟然喬裝打扮來了咱們楚州城,真是膽大包天!”徐守停下踱步,蹙眉望著院門方向,“也不知明景將人抓到了沒有。”

“上百羽林衛圍捕兩三個北境人,難道還能讓他溜走?”容氏不解地問道。

“夫人有所不知,這蕭彥不是普通人,聽聞他懂些古老的術法,行事常常出人意料,甚至還曾在眾人面前表演隱身術。”徐守擔心的倒不是北涼新帝逃走,他擔心的是王妃生產出事,將來攝政王回來不好交代,“明景送了王妃回來後,就又返回杏花樓去了,到現在也沒有訊息傳回來。”

兩人正在說話,就聽見裡屋中一個女子慘叫的聲音,聲音先是淒厲,接著出氣綿長,又有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傳來。

容氏和徐守相視一眼,都鬆了口氣。

一個穩婆跑出來,朝容氏和徐守行禮道,“回老爺,夫人,王妃生了,是個小王爺!”

“謝天謝地!王妃怎麼樣?”容氏雙手合十朝天上一拜,又趕緊問道。

“王妃睡著了,方才體力消耗的有些多,休息一陣,晚些時候就好了。”那穩婆又朝二人屈膝行了個禮,“老奴先進去照顧王妃了。”

“好,好,你去忙吧。”徐守擦了一把腦門兒上的汗。

總算是母子平安,自己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

天色暗下來,只剩下遠處雪山山頂的一抹淡金色祥雲。

“王妃!”

“汪汪!”

枯葉居的院中忽然一陣嘈雜,不多時,幾個人和一隻長毛狗就穿過竹林,抄近路跑了過來。

聽到主屋中傳來陣陣嬰兒的啼哭聲,幾人臉上都有了些笑意,尤其是呼蘭和若姬,身姿輕盈地蹦跳了幾下,蹦到遊廊的臺階下。

“王妃怎麼樣?”明景向徐守拱手示意。

“生了一位小王爺。”徐守滿臉笑容,又問明景,“那北涼新帝呢?”

“別提了,我們上百人,一隻狗,外加楚州城的百姓們將杏花樓圍得水洩不通,卻還是讓那個蕭彥跑了,只殺了他一個侍衛!”明景方才跑得滿頭是汗,氣喘吁吁道,“蕭彥與那兩名侍衛像困獸一般垂死掙扎,殺了我羽林衛十餘名兄弟,最終還是跑了!我們的人去追,也不知那蕭彥使了什麼妖術,竟然在一條死巷中消失了。”

“哦?”徐守蹙起眉頭,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院門方向,“蕭彥潛入楚州這麼大的事,城守李大人可知道?”

“我派人去城守府傳了信,李大人即刻便命人關上了楚州城門,盤查來往人士,抓捕那文三公子。”明景望了一眼漸漸變暗的天色,嘆了口氣道,“不過我覺得,蕭彥此次逃脫,怕是不會這麼容易再露面了。”

“既然如此,就算了,”徐守揹著手在遊廊上踱了幾步,聲音堅定而自信,“咱們的任務只是保護王妃,只要王妃沒事,那北涼新帝要回北境,就讓他回吧!戰場上相遇,王爺自然不會放過他。在楚州,你我加起來,只怕都不是他的對手。”

徐守心裡清楚,作戰講究的是勢均力敵,蕭彥是北涼國君主,又身負邪術,實力遠在明景和自己之上,就算再加上一個李道崇,恐怕也不是對手。

作為武將,徐守深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從不去操心自己份外之事。這些年來他就窩在滇西,哪兒都不去,妹妹徐蓮玉嫁到了上京,他卻除了第一次送妹妹去上京,後來就再也沒去過。

當年的大戰結束後,王爺告誡他守好滇西,外邊的事不用他操心,徐守便照做了。

攝政王之所以器重他,也是因為他性格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