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守又低頭怒瞪了一眼地上的嬸孃,恨不能一劍殺了這個惹事的女人。

這女人膽大包天,竟然敢打攝政王的主意!搞不好這回徐家上下上百條人命都要栽在她手裡了!

“徐守,你們徐家好大的膽子,竟敢窩藏北涼國細作!”溫泉熱氣升騰,白衣男子怒氣未消,沿著火葉泉的池子踱了幾步道,“這依芙蕾是奉了北涼新帝之命,來行刺本王!”

方才的場景太過曖昧香·豔,為免這幾個軍士誤會,他決定掠過依芙蕾對他的百般色·誘,直接把她歸類為刺客。

“王爺息怒!”徐守心中直呼冤枉,擦了擦腦門上的汗道,“易氏嫁入徐家已有二十年,她剛剛嫁給叔父時,末將還只是個孩子,實在不知她是北涼國的細作……”

“那你向北涼國販賣滇西奴隸一事又怎麼說?”楊暄轉頭看了他一眼,呵斥道,“這十年來你鎮守滇西,蓄意滋擾滇西蠻族,捕獵蠻族人當做奴隸賣去北涼國,此事你總不會說不知!”

徐守聞言“撲通”一聲跪下,磕了幾個頭道,“王爺息怒,都怪末將利慾薰心,末將……都是受了易氏的蠱惑!她說北涼新帝要為一位美姬修建一座黑月宮,正在大興土木,需要些人手,咱們將奴隸賣去北涼國,既可以得些錢財,又可以讓那北涼新帝終日沉迷酒色,禍亂北涼國的朝綱……末將都是為了王爺和大周……”

“哦?”楊暄冷哼一聲,“你還是為了本王考慮?”

“末將不敢!”徐守見他沉了面色,怕惹惱了攝政王,連忙道,“末將也是被叔叔和嬸孃蠱惑……求王爺開恩!”

“徐守,你仔細看看這個易氏,”楊暄說罷,一把揪住依芙蕾的頭髮,迫使她抬頭看向徐守,“當年你也曾隨本王去過玉城,還記得北涼國降臣獻來的那名美姬依芙蕾嗎?”

徐守忐忑地端詳著易氏看了幾眼,在頭腦中搜尋著塵封的記憶。

“王爺!您是說……嬸孃就是當年那個北涼第一美姬?”徐守倒吸了一口涼氣,指著易氏結結巴巴,“可她……可她當年……”

易氏平日裡常常佩戴面紗,徐守不常見她的面,今日仔細一看,她妝容華麗,打扮妖嬈,像個二十出頭的女子一般,簡直不能相信她就是自己的嬸孃。

十年前,徐寶都已經十歲,易氏居然還能喬裝後重返北涼國,以北涼國第一美姬的身份接近楊暄!

這女人簡直是個妖孽啊!

徐守正在那兒驚得說不完整話,就見一個身穿素白睡袍的中年男子跌跌撞撞走了進來,帶著哭腔大呼道,“夫人!”

楊暄鬆開易氏的頭髮,讓她與徐風相認。

中年男人跪到易氏身邊,先是脫下身上的外衣給易氏披上,又朝楊暄磕頭行禮,“在下徐風,拜見攝政王殿下!都怪在下治家無方,我家夫人她得了絕症,時日無多,求王爺高抬貴手放過她!”

徐風是典型的滇西人喜歡的長相,膚色暗黑,五官雖然扁平卻也端正,身材粗壯結實,並不像易氏說的“形容醜陋”,只是在北涼國,這種長相併不討喜。

“得了絕症?”藍袍男子蹙眉,又看了一眼徐風懷中的女子。

脂粉掩住了蒼白的面色,嘴角有一抹血痕,果然是有些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