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暄此時正在官署,憑風匆匆從外走進來,抱拳施了一禮,“王爺!”

見憑風神色有異,楊暄便屏退了正在議事的幾名同僚,又問道,“何事?”

“常嬤嬤派人來報,說青鳶姑娘還未醒……”

“她不是每次都這麼說嗎?騙了本王去又說要本王與那個青鳶同宿同眠,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句後。”玄衣男子依舊拿著毛筆,垂首寫著什麼,神色已有些不耐煩。

自己這幾天被朝政和青鳶的事情煩著,已經幾日沒有去過蓮香閣,感覺渾身都不對勁。

“王爺!這回不一樣,香春說……那個青鳶面色灰白,氣若游絲,怕是……不行了。”

憑風說完,就見楊暄蹙起眉頭,思忖了片刻,朝門外喚道,“來人!”

“王爺!”一名侍衛從外進來。

“速去郊外的青玉庵請靜逸師太!”楊暄說罷揮了揮手,那侍衛便快步退了出去。

上京城的怪事,要麼請城北的玉虛觀,要麼求西郊的靜逸師太,要麼……就找那個衛尉府的程謙。

此次的事情,玉虛觀已經請過了,程謙他不樂意找,靜逸師太是否有辦法也不得而知,但如今也只有這一條路了。

那位高人說,萬一青鳶死了,他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楊暄隱隱覺得有些憂心。

一個不留神,墨團掉落在紙上,玄衣男子放下筆,將紙揉成一團,丟到旁邊。

“王爺,”憑風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主人此刻心情煩躁,又小心說道,“還……還有件事。”

“還有何事?”玄衣男子抬了抬眼。

“是王妃,王妃說……今夜為王爺準備了歌舞節目助興,派了人來請您去……去蓮香閣。”憑風垂著腦袋,不敢看他家主人。

青鳶姑娘未醒,王爺這幾日都心情不好,哪兒有心情看歌舞?繁霜殿的那些舞姬都沒看過。

“跟她說,本王過幾日去看她。”攝政王微眯雙眸,又補充說道,“讓她將歌舞撤了,告訴她這幾日府中有大事,讓她乖乖待著別輕舉妄動。”

蓮香閣。

一陣輕歌曼舞的悠揚之聲遠遠傳到院門外。

憑風不得空,便派了一個侍衛去蓮香閣傳信。

那侍衛聽說蓮香閣有邪祟,又見院牆上貼著符紙,不敢進門,只能扯著嗓子將攝政王的話帶到了。

香冬趴在院牆上聽完了傳話,心下涼了半截,趕緊回到院中,向趙霜稟報了。

撥琴聲驟停。

身穿湖綠色舞裙的憐無剛才還在練舞,現在也一下沒了心情,開始收拾舞臺上的燈籠。

歌聲戛然而止,藍衣女子尷尬地轉頭看向王妃,只見那嫩黃色衣裙的女子神色黯然。

“算了,停了吧。”趙霜起身,走向寢房內。

“王妃!”冰姬趕緊也追進去,安慰道,“王妃您要堅持住啊!”

“堅持什麼?”趙霜嘟著小嘴,朝院子裡看了一眼,心裡的期盼變成了憤怒的小火苗,“本宮好心好意,變著法兒來討他歡心,結果他倒好,說什麼有大事發生,讓我待著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