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何來找我?直接找徐蓮玉去跟徐家二老說不就行了?”趙霜端起酒盞,喝了一口,“你從王府帶出去的錢財,應該足夠風風光光出嫁吧?”

冰姬委屈地搖了搖頭,“徐姐姐說不成,我曾經在王府為妾,要嫁徐家……除非是繼續為妾……我不願意,就跑出來了。”

“這個徐蓮玉,她自己不也是曾為人妾室?”憐無給她遞了張帕子,又同情地拍了拍冰姬的肩膀,“她自己怎麼可以風風光光地再嫁?”

“也怪不得徐姐姐,是……她說過不了徐二公子的父母那關,”冰姬一邊哭,一邊胡亂地擦著眼淚,“我與徐姐姐約好,兩個月為期,要請王妃去滇西賀她新婚,順便……將我以王妃身邊宮女的身份引薦給徐家二老。若是晚了,徐二公子就不等我了。”

趙霜示意香冬扶著冰姬起身,又問道,“那個徐二公子,他對你怎麼樣?你與他相識不久,會不會……所託非人?”

“王妃放心,徐二公子是個妥帖之人,他不嫌棄我曾經在王府為妾,還說……若是徐家二老不同意,就帶著我離開徐家,”冰姬回憶起那位徐二公子,臉上泛起微紅,“我不忍見他為我拋棄父母和大好的前程,所以……求王妃幫我!”

“嗯,此事……我會考慮的。你今夜……就隨我住在蓮香閣中吧。”天色已晚,外邊寂靜無聲,看來王爺今夜是不會來了。

趙霜朝憐無擺了擺手,後者便急急告退。

“王妃別擔心,過幾日,我與憐無同臺,定不會遜色於繁霜殿中。”冰姬扶著她去淨室中梳洗,又嘆了口氣道,“我本來以為王妃與王爺是雷也劈不開的神仙眷侶,如今……還真是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

什麼“雷也劈不開?”眼下還沒有打雷呢,不過是常嬤嬤嘮叨幾句,他就不來了。

嫩黃色衣裙的女子回過頭瞪了她一眼,冰姬便趕緊捂上嘴不敢再說話。

繁霜殿,蒼穹如墨。

正殿中傳來陣陣婉轉的絲竹之聲,隱隱還可以見到幾個如花似玉的舞姬在翩翩起舞,楊柳細腰,舞步輕盈,讓人不由得多看幾眼。

一個身穿月白色錦袍的男子,手持摺扇,卻連頭也沒有偏,就快步經過了外殿,向著內殿而去。

內殿中,一個青衣女子和衣躺在睡榻上,一旁站著一位花襖婆子,正在用溫水給她擦拭著額頭。

“看來青鳶病得還不夠重,你還有心思擺歌舞?!”白衣男子如疾風般走了進來,一撩袍坐到了窗前的軟榻上,斜了一眼那花襖婦人。

常嬤嬤聞聲,恭恭敬敬地朝窗前坐榻上的白衣男子行了個禮,又趕緊小宮女去撤了外殿的歌舞。

“回王爺,青鳶姑娘前幾日就不舒服,老奴看……她是思慮您成疾,結果今天早上,她就忽然暈了過去。”

“哦?思慮本王成疾病?還是本王的錯了?”男子端著茶,心不在焉地喝著。

“王爺,您不用擔心,蕭道長說,只要王爺今夜不去蓮香閣,那厭勝之術明日就能化解,”常嬤嬤頓了頓,又看了一眼外殿的方向,“王爺不如先去外殿用些晚膳,老奴從未央宮中請了些年輕的舞姬……”

老婆子心裡打著小算盤。青鳶如今這樣子像個死人一般,只怕是留不住攝政王,不如暫時找幾個年輕貌美的舞姬拖住他,省得他又去蓮香閣找那個邪祟。

“蓮香閣中如何了?”白衣男子不待她說完,就轉頭看向一旁侍立的勁裝少年。

“回王爺,屬下聽聞……王妃她擺了個全魚宴,請了憐無和另一位姑娘作陪,席間相談甚歡。”憑風方才被派去蓮香閣打探訊息,就在蓮香閣外偷偷觀察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