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哥那個死腦筋,自然是說不行,不過……”黃衣女子望著窗外勾了勾嘴角,“不過我嫂嫂給我回信,說可以去滇西,還說會收留咱們。”

“那嫂嫂有沒有說……將來怎麼辦?咱們總不能一直留在將軍府裡?”冰姬雖然沒有去過滇西,不過也知道徐家是滇西望族,徐蓮玉是徐家嫡女,她回孃家還能說得過去,自己與徐家非親非故,將來總不能一直賴在徐家。

“怕什麼?”徐蓮玉示意她坐下,又抓了一把小碟中的瓜子,放到冰姬面前,“你不像我,又沒有正式的妾室名分,在王府裡只算個僕婦,等你逃出去了,將來讓我嫂嫂給你張羅一門親事,還可以風風光光再嫁的。”

冰姬在軟榻上坐了下來,捏起一顆瓜子,沒敢放進嘴裡,又問道,“那徐姐姐,你將來有什麼打算?”

徐蓮玉算是嫁過一回了,將來就算是再嫁,恐怕也是給人做妾。她這個將軍府嫡女本來可以嫁的更好的。

一想起此事,二人就都沉默了片刻。

“等咱們去了滇西,我哥哥若是不想我死,也不能再將我送回上京,”黃衣女子嗑著瓜子,無所謂地說道,“到時候讓我哥哥求求攝政王,將身契還給我,將來……再嫁也是可以的。實在不行,我就自立門戶。”

徐蓮玉骨子裡有一種女中豪傑的性子,她也不想依附哥哥嫂嫂一輩子。

“自立門戶?”冰姬嚥了口口水,好奇問道,“你一個女子怎麼自立門戶?”

“那有什麼難的?”徐蓮玉瞄了一眼冰姬手裡的小木匣子,“有銀子,買些田莊,請人打理,自己當莊主,怎麼不比現在快活?”

冰姬也被她說動了,咬著瓜子問道,“徐姐姐,那咱們要不……現在就去一處風景秀麗的地方自立門戶?何必跑到滇西那麼遠?”

她擔心去了滇西,徐蓮玉有人罩著,萬一再嫁了,自己一個人沒個依靠。

“現在自然不行,咱們兩個弱女子,身上帶了重金,不被賊盯上才怪。”徐蓮玉放下瓜子,低頭喝了一口茶,“還是先去滇西穩妥一些。”

二人正說著話,就聽見拂綠推簾進來,通傳道,“美人,王妃殿下來了,好像……”

拂綠剛想說“好像很生氣”,就見一個粉衣小丫頭推開她,掀簾而入,嘴裡朗聲道,“王妃殿下到!”

徐蓮玉和冰姬急忙從坐榻上下來行禮。

“見過王妃殿下。”黃衣女子垂著頭,手指在袖子裡蹭著瓜子殼,眼珠子慌張地亂轉。

“王妃,您怎麼來了?”冰姬前幾日幫著趙霜教訓了永昌候,與她的關係比較好,因此行禮後便上前熱絡地挽起她的手臂。

趙霜掃視了一眼屋內的陳設,目光落到那個裝銀票的木匣子上,緩緩走到坐榻旁,“兩位美人這幾日在忙什麼呢?”

“在……”冰姬看了一眼徐蓮玉,期期艾艾地道,“在說笑話。”

徐蓮玉急忙將那個木匣子收入了櫃中。

“哦?什麼笑話,也說給本宮聽一聽。”趙霜看了一眼桌案上的瓜子殼,拂綠趕緊進來收拾了。

“也沒有什麼,冰姬說永昌候府前幾日宴飲的時候,一個歌姬居然找上門,說是侯爺的未婚妻,將侯爺的婚事給攪黃了。”徐蓮玉意味深長地斜睨了趙霜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