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燈火搖曳。

椅子上被五花大綁的人又變成了白髮蒼蒼的李氏。

“香夏,過來替國公夫人將繩子解了。”趙霜忙活了半天,感覺有些疲累,便搖頭晃腦活動了一下筋骨。

“是。”香夏哆哆嗦嗦地走過來替李氏鬆綁。

李氏本來垂著頭沉睡,被香夏解繩子的動作驚醒,待看清了人,茫然問道,“我這是在哪兒?霜兒?你怎麼會在這裡?”

門外的楊令和程謙聞聲,推開門走了進來。

程謙環視了一圈屋內,似乎是在尋找那邪祟的蹤跡。

“夫人!”楊令抱著李氏喜極而泣,“你方才……被葉孃的魂魄附身了,老夫不得已才將你綁起來。”

“那邪祟不是葉娘,不過是個投井而亡的可憐女子,被人利用罷了。”趙霜說了一句,又朝安國公告辭道,“父親母親,事情既然已經解決,本宮就回去了。”

此事是鴻鵠惹出來的,她一想起來就覺心裡有根刺。

鴻鵠術法高強,又心術不正,自己如今這半桶水的道術怕是奈何不了她,看來要快些找到師父,將她收了才行。

“長公主,今天真是多謝你,若不是有你在,老夫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楊令感激地說完,又朝李氏道,“都怨我,當年處置葉孃的時候太過決絕,不然她也不會纏上你。”

雖然知道那邪祟不是葉娘,老頭兒卻始終覺得此事自己有責任,看來當年的事的確在他心中留下了心結。

“父親切勿自責,母親命中有此一劫,就算沒有這次的事,也還會有其他的事。”趙霜說完,又朝香夏道,“香夏,咱們走吧。”

“長公主,下官送你一程。”程謙方才見她三言兩語收服了那邪祟,心裡不免有些好奇。這位長公主看似柔弱,沒想到還有些能耐。

“不必。”趙霜白了他一眼。這人跟著自己準沒好事。

“長公主,天色晚了,最近又不太平,就讓程少卿送你和香夏到王府門口吧。”李氏虛弱地坐在椅子上,朝她微微一笑,“母親也放心些。”

“是,那霜兒就告退了。”婆母吩咐,她不好再推辭。

趙霜點了點頭,並未看那白衣男子,拉著香夏徑直出了門。

夜色幽暗,香夏點上了燈籠。

國公府的甬道上,兩名女子邊走邊說著剛才的事,身後幾步遠的位置跟著一個白袍男子。

男子望了一眼前方,腳步忽變得沉重,心中思緒亂飛。

三人出了國公府,不遠處就是王府側門。

“程少卿,送到這裡就可以了。”趙霜回頭朝那男子道,“事情既然已經解決,你也請回吧。”

“下官送你到王府的門口,正好還有些事……想向王妃殿下打聽。”昏暗的燈籠火光照著他一身雪白,襯得他俊秀的臉上有些暗影,神色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