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昭會意,立即說道:“諸位,去年北征烏丸,那也是不得已。邊患不除,國無寧日。雖有傷亡,但是我們最終還是獲取了勝利,消滅了袁紹的殘餘勢力,統一了北方。百姓從此可以安居樂業,盡享太平日子。如此算來,此役必戰,實乃大功。”

雖然董昭在曹操賬下,地位頗高,但是他方才的一番言語,仍然遭到了數人的反駁。

“雖然這一仗取得了勝利,但是部隊每前進一步都是將士們用命在賭。很多士兵因水土不服,患了瘧疾,被感染者不計其數。即便是丞相,也遭遇疫病。幸虧軍醫盡心照顧,這才轉危為安。倘若軍醫稍有差池,後果不堪設想,現在想想都後怕!丞相你難道忘記了嗎?!

“是啊。此次南征荊州,恐怕會比北征烏丸更令人不容樂觀。荊州地處南方,夏日漫長溼熱,酷暑難耐。況且聽聞那裡蚊蟲眾多且體型巨大,人若被其蟄咬,劇痛無比,奇癢難耐。即便是土生土長的南人,也談之色變,外出時都要多加小心,唯恐避之不及。”

“我軍皆為北人,若到了那種地方,僅這些蟲子,我們就有生命之憂,還談何作戰?!”

打仗,免不了死人,即便是現代戰爭,也免不了死亡。古時候打仗,士兵死亡更多,其中水土不服造成的傷亡,很是巨大。

面對此種情形,董昭不知如何作答,曹操也不能做出答覆。

就在此時,有人不耐煩的問道:“荊州要不要打?能不能打?何時打?”

曹操看向眾人,沉思片刻,把頭轉向曹衝,問道:“倉舒,你有何想法?”

曹衝看著曹操希冀的眼神,見他又朝自己點點頭,便搜尋了一下自己的大腦,面向眾人,高聲說道:“諸位公卿前輩,我曹衝乃一介小兒,斗膽說幾句,若有不妥之處,萬望恕罪。”

見眾人對自己點頭默許,曹衝開口說道:“我認為,荊州要打,荊州能打,荊州不久之後便要打!”

此言一出,一片譁然。

眾人一片議論紛紛。

“請問緣由是什麼?”

曹衝開始發表自己的演講。

“荊州地區,北面以漢水、沔水為屏障,南面直通南海,東邊連線吳郡、會稽,西邊可通巴郡、蜀郡,此乃用武之地,但如今眼看劉表要守不住了。”

眾人一起問道:“為何?不至於吧?”

曹衝笑了笑,問道:“諸位皆知,劉表入主荊州已經十多年,表面上看境內安寧,百姓祥和,其實早已是內憂外患。”

“劉表表面上號稱是漢室宗親,實際上卻不尊朝廷,狂妄自大,不向朝廷進貢,甚至祭祀天地此等僭越之事。荊州本土計程車人,以及在荊州避難和寓居的外來者,皆對劉表的行為表示不滿。”

“請問,這樣的主公,如何能夠使得下屬聽從且跟隨他一起守衛疆土?!”

大廳內一片讚歎之聲:“不錯,正是如此。”

“對,就是這個道理。”

就在此時,一直未能發言的荀攸,忽然開口問道:“丞相,雖然荊州有內憂,但是現在發兵似乎師出無名。”

立刻有人說話:“軍師,你這話就不對了。劉表不向朝廷進貢,又在郊外祭祀天地,這就是僭越,這就是發兵討伐的理由。為何還說師出無名?”

荀攸看向曹衝,微笑的說道:“公子,以為如何?”

曹衝答道:“軍師所言有道理。雖然劉表是做了僭越之事,但是天子已經訓誡了他,且他已經承認錯誤,後來也沒有再發生類似事件。當年沒有對他討伐,如今便不能再以此為由發兵征討。倘若一定要發兵,可以另外找理由。”

“咦?還有何理由?”

曹衝嚴肅的說道:“因為在荊州,劉表還有兩個大敵人,正在處心積慮的謀奪他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