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飛知道慕容卓說的是反話,不禁苦笑道:“罷了,看來慕兄也要效仿妍兒,今日與在下割‘空’斷義。唉……在下倒行逆施,終於落得眾叛親離,的確咎由自取,不能怪罪旁人。”

慕容卓嘆了口氣,頓了頓才訥訥的道:“樊兄請恕在下直言,你若當真與這位君朋友仗劍相對,即便無法將他擊敗,自保也應該綽有餘裕,何必非要行此外道手段,乃至落人話柄?”

樊飛略一遲疑,緩緩舉起雙手,袍袖滑落同時淡淡的道:“慕兄請看。”

慕容卓打眼覷得分明,這一驚非同小可,當下三步並作兩步趨近過來,關切中難掩痛惜的道:“怎會如此?究竟是何人所為?”

樊飛垂下雙臂,語帶惆悵的道:“在下命中註定有此一劫,不敢歸咎於他人,但連累慕兄良心難安,的確是在下之過。”

慕容卓怔忡片刻,終是喟然道:“罷了,你我既是知交好友,不必如此見外。”

樊飛暗自莞爾,躬身施禮道:“多謝慕兄寬宏大量,在下本來已經有所打算,等一切事情辦妥之後,便與慕兄勠力同心,一舉破解此地劍陣。可惜天不從人願,如今在下分身乏術,只能另闢蹊徑了。”

慕容卓聞言一愕,納罕間又聽樊飛道:“這名玄衣怪人愛劍成痴,若能得到他的幫助,慕兄可有把握破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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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卓眼前一亮,隨即卻黯然道:“人既然已經死了,不管怎樣假設,都沒有任何意義。”

樊飛微微一笑道:“還請慕兄詳查,此人是否當真已死?”

慕容卓輕咦一聲,脫口驚問道:“樊兄這話——莫非你並未痛下殺手?”

心念電轉間不敢怠慢,慕容卓連忙俯下身去,探查玄衣怪人的情況。

這下由不得慕容卓驚喜交集,難以置信的道:“怪哉,這位君朋友受了樊兄當頭一擊,非但沒有斷氣,反而藉此脫出劍陣,這……當真匪夷所思。”

樊飛微頷首道:“置之死地而後生,在下只是隨性而為罷了,看來此人的確命不該絕,上天要賜給慕兄一位並肩破陣的夥伴,在下自然樂見其成。”

慕容卓知道樊飛智巧無雙,身懷鬼神莫測之能,方才這話多半隻是謙遜。

可轉念間再一想,慕容卓又疑竇叢生,雙目緊盯著樊飛道:“樊兄既然救了這位君朋友的性命,先前為何故意與君姑娘決裂?”

樊飛嘆口氣道:“在下此行頗多兇險,實在不想將妍兒牽涉其中,如此結果自然最好。”

慕容卓心中一動,張張嘴卻是欲言又止,樊飛見狀輕笑道:“慕兄的好意在下心領,但此人眼下亟需精心照護,想必慕兄脫不開身,所以還是由在下獨自應對吧。”

慕容卓怔怔的看了樊飛片刻,終是苦笑道:“樊兄什麼都算到了,一切自然如你所願,只盼你此行逢凶化吉,來日咱們還能把酒言歡。”

樊飛為之莞爾道:“多承吉言,少時若是妍兒迴轉,還請慕兄代為應對,在下就此別過,咱們後會有期。”

說罷更不拖泥帶水,樊飛又嚮慕容卓拱手一禮,隨即轉身飄然而去。

慕容卓雖然情緒激盪,但多年好友默契在心,此刻除去禱告蒼天庇佑,真是再無插手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