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陽子整整顏色,緊盯著“藥俠”道:“前輩對本派武功知之甚詳,不知是否與本派有淵源?”

“藥俠”搖搖頭道:“玄陽未免想多了,崑崙派如今威震武林,老夫略略關注一些,應該不算奇怪吧?”

玄陽子眉峰一軒,目光炯炯的道:“如果只是略略關注倒也罷了,可是前輩不僅知曉本派上乘內功,還深知這部功法是天下異術的剋星,這便令貧道百思不得其解了。”

“藥俠”略一沉默,跟著哂然道:“所以呢,玄陽你在懷疑什麼?”

玄陽子大見踟躕,片刻方悶聲道:“本派當初一夕覆滅,雖然派內元老大多身亡,但仍有幾位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莫非前輩……”

“藥俠”啞然失笑,徑直打斷道:“玄陽,即便老夫知曉光明神訣和乾靈心法,那又能證明什麼呢?老夫只是一名閒散人士,絕非崑崙派的元老。”

眼見玄陽子疑惑未去,“藥俠”又輕嘆一聲道:“武林中不知隱藏了多少秘辛,你畢竟年輕識淺,豈能事事盡知?老夫只是好意提點,怎料你卻心生懷疑,這真是弄巧成拙了。”

玄陽子沉吟片刻,這才歉然道:“方才是貧道冒昧了,還請前輩海涵。”

“藥俠”打個哈哈道:“無妨之事,倘若你再無疑問,咱們可以開始了。”

玄陽子鄭重點頭,靖陽子則一言不發的站起身來,移步來到“藥俠”身後。

“藥俠”心中一動,一本正經的道:“很好,老夫施術之時,背後空門大現,靖陽你可得好生守護,切莫讓旁人暗算老夫。”

靖陽子沉哼一聲,背後長劍鏘的一聲拔在手中,此時只聽玄陽子咳聲道:“有師弟護法,前輩大可放心,但貧道又想起一事,不知可否請教前輩?”

“藥俠”雙手環抱,不溫不火的道:“玄陽,你似乎並不擔心自己的傷勢,否則怎會有這閒情逸致,一味跟老夫問東問西?”

玄陽子肅然道:“並非貧道不擔心傷勢,實在茲事體大,必須先問清楚。”

“藥俠”淡淡的道:“既然如此,老夫不吝賜教,你還有何疑問,儘管提出來吧。”

玄陽子點頭道:“那前輩恕貧道直言了,冒犯之處萬請勿怪。”

“本派當初一夕覆滅,固然是因為敵強我弱,但另一個重要原因,是派內元老中出現了一名叛徒,前輩既然對本派如此關注,不知能否道出這名叛徒的來歷?”

“藥俠”冷笑一聲,跟著意味深長的道:“玄陽,可知你這一問,會導致怎樣的後果?”

玄陽子一正色道:“不管有何種後果,貧道都一力承擔,只望前輩據實以告。”

“藥俠”微頷首道:“罷了,既然你願意承擔後果,老夫又何懼明言?崑崙派的叛徒名喚宗濎嶽,是前任聖劍宮首座,也是你師父苑崑崙最信任的師弟。”

這番話說來平平淡淡,全無絲毫情緒波動。玄陽子聽罷面色嚴峻,正待開口之際,“藥俠”已經哂然道:“玄陽,你又在懷疑老夫便是宗濎嶽吧?但如果老夫真是宗濎嶽,何必故意在你面前露出破綻呢?唉……當今好人難做,你這便請回吧。”

眼見“藥俠”擺出送客的姿態,玄陽子靜靜的盯著他,臉上的神情異常凝重。

“藥俠”見狀冷哼一聲道:“倘若你依舊無法釋懷,不妨拔劍與老夫一戰,只要你能戰勝老夫,自然可以印證心中疑惑。”

玄陽子又凝視片刻,終是站起身來,語帶歉然的道:“貧道魯莽淺薄,屢次冒犯前輩,還望前輩海涵,如今貧道已經無顏繼續叨擾,這便告辭了。”

“藥俠”並未搭茬,靖陽子則愕然道:“大師兄,如果他不是叛徒,咱們還是請他醫治吧。”

玄陽子嘆口氣道:“不必如此,前輩既然告知醫治之法,咱們回去自行實施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