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玄陽子意態堅決,靖陽子唔了一聲,反手將長劍收入鞘中,此時只聽“藥俠”冷冷的道:“玄陽,你不是懵懂之輩,應當知道如果沒有老夫相助,你成功的機率近乎為零。”

玄陽子深施一禮道:“貧道先前說過,不管有何種後果,貧道都一力承擔。前輩費盡心思,為貧道尋得醫治之法,貧道感激不盡,日後定有厚報。”

“藥俠”搖了搖頭,頗見氣沮的道:“好你玄陽,為何總是這麼不知輕重?究竟是性命重要,還是面子重要,難道要你說句軟話,真比登天還難?”

玄陽子大為尷尬,硬著頭皮道:“貧道實在慚愧,但還是不敢勞煩前輩。”

“藥俠”見狀大搖其頭,此時只見靖陽子走到他面前,躬身一個大禮道:“懇請前輩為大師兄療傷!”

“藥俠”沒好氣的道:“你的腰彎得那麼低,老夫連你的嘴都看不見,哪知道你說了什麼?”

靖陽子翟然一醒,趕緊直起腰來,重新“說”了一遍。

“藥俠”這才咳聲道:“罷了,老夫只當是同情殘廢,玄陽你還不領情嗎?”

玄陽子微一遲疑,默默坐了下來,靖陽子則鏘的一聲拔出長劍,鄭重其事的道:“那我仍舊護法。”

“藥俠”搖頭苦笑道:“很好,你若看出老夫有什麼不對,便一劍刺死我好了。”

玄陽子額頭冒汗,連忙賠禮道:“前輩這話更讓貧道無地自容了,咳……師弟還不收起兵刃?”

靖陽子只得聽命收劍,“藥俠”又嘆口氣道:“收不收都無所謂,反正老夫已經快被氣死了,早死晚死也沒什麼不同。”

玄陽子和靖陽子面面相覷,各自作聲不得,常言道聰明反被聰明誤,此之謂也。

“藥俠”不再多說,吩咐玄陽子盤膝端坐,自行散去全身功力。

玄陽子依法而為,原本鎮壓凝血癥狀的內力逐漸抽空,十根手指立刻被血液充得腫脹起來,雙手也顯得極端紅亮。

“藥俠”暗暗點頭,取出銀針刺在玄陽子周身的幾處大穴之上,進一步加強凝血之力。

玄陽子的面容蒼白扭曲,直如地獄惡鬼一般,畢竟如此破而後立,他承受的痛苦著實不小,神志也漸漸趨於恍惚。

“藥俠”全神貫注,在玄陽子身上不斷拍打推拿,控制血液的流動。

旁邊的靖陽子緊張得冷汗直流,可惜他連半點忙都幫不上,只能緊握著手中的拂塵,默默祈禱別出什麼意外。

終於玄陽子的痛苦大到極處,忍不住悶哼一聲,同時身體劇烈一震,“藥俠”見狀沉喝道:“正是此時,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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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陽子直如醍醐灌頂,跟著振聲暴喝,一身功力瞬間提至頂峰。隨即只聽一聲炸響,他雙手十指齊齊噴射出暗紅色的血箭,手掌好像刺破的囊袋一般,溢位大股的鮮血。

“藥俠”覷得分明,竟是陡然一掌擊出,正好打中玄陽子腦後的玉枕穴。

玄陽子的身體當場癱軟下來,只餘鮮血還從他的指尖不停噴出,血色逐漸恢復鮮紅。

這番變故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靖陽子根本沒法做出任何反應。此刻眼見自己無比尊敬的大師兄被“藥俠”一掌擊倒,他著實急怒攻心,忍不住發出一聲嘶啞的咆哮,隨即霍地拔劍在手,猛刺向“藥俠”的咽喉。

這一劍靖陽子是怒極而發,劍上的力道非同小可,足以開山裂石。

孰料“藥俠”只是隨手一抓,三根手指便如鐵鉗一般,牢牢鎖住劍身。

靖陽子驚怒交集,手中拂塵颯然一掃,怒劈向“藥俠”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