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丹爐下面並未彈出什麼暗格,反而是頭頂嘩啦一聲,猛的罩下來一張黑漆漆的大網!

嶽嘯川等人猝不及防,想抽身卻偏偏慢了一步,當場被那張大網罩在其中。

那張大網好像有生命似的,觸地之後立刻自行收緊,嶽嘯川等人無法立足,身不由主的跌翻在地,做一處被捆成一隻大粽子。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聶擎天直看得瞠目結舌,隨即倏覺金刃破風,一道銳芒猛襲向他後腰。

這一招陰損奇絕,若是換做旁人,必定難以應對,但聶擎天是何等修為,危急之際驀地劈手一抓。

結實的手掌堪堪擒住如雪皓腕,定睛處卻駭得面色全變,聶擎天雙眼大睜,失聲驚呼道:“師妹?!你為何暗算我?!”

苑如珍臉上露出一絲詭笑,衣衫中陡然探出一隻手來,突襲聶擎天的丹田重穴!

聶擎天制住苑如珍的腕脈,本來料定她沒法輕舉妄動,誰想竟然有此一著。

那隻手雖然小如幼兒,勢頭卻異常兇猛,聶擎天驚駭未定,又遇上這等詭異攻勢,反應終究慢了半拍,丹田重穴被打個正著。

習武之人修練內功,皆以丹田為貯氣之所,其重要程度不言自明。

這一掌非但力道強橫,還滿蘊陰煞之氣,聶擎天頓時激靈靈打了個冷顫,五臟六腑同受震盪,一口鮮血噗的噴出,隨即仰面栽倒在地。

苑如珍一掌重傷聶擎天,那隻小手立刻縮了回去,接著只聽她嘆口氣道:“大師兄千萬別怪我心狠,誰讓你武功既高,又掌握天玄聖劍。若不將你除掉,我這番謀劃便頗多掣肘,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聶擎天又噴出兩口鮮血,一時之間沒法出言回應,嶽嘯川等人覷得分明,直是驚怒交集,皇甫鷹揚尤其激憤,厲聲喝問道:“苑如珍!沒想到你才是內奸!這究竟是為什麼?你居然連親爹都要背叛?”

苑如珍秀眸一睨,不溫不火的道:“未嫁從父,既嫁從夫,我已經是暴影神王的人了,自然要聽從夫家的話。至於爹和雪玉城主,既然執意對抗神教,我只好大義滅親,拿他們的性命當做投名狀了。”

眾人聞言悚然一驚,各自瞠目結舌,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苑如珍說出來的話。

聶擎天更加面色煞白,聲音顫抖著道:“什麼?師妹你竟被秦傲天那萬惡禽獸玷汙了?”

苑如珍眨眨眼道:“很奇怪嗎?我被擄走三天三夜,你們沒有一個人來救我,我一個柔弱女子,豈能反抗暴影神王?”

她說罷微微一頓,低眉咳聲道:“不過等我將身體獻給暴影神王,才知道世間竟有如此美妙的事情,暴影神王的蓋世雄風,簡直讓我如痴如醉。今生能夠在他身下侍奉,是我最大的幸運,所以除他之外,任何人我都不再放在心上。”

聶擎天聽罷又是憤怒又是痛心,虎目含淚的道:“師妹,沒能及時將你救出虎口,的確是我們的過失,但你不能因為失身於魔頭,便徹底背棄人倫!”

苑如珍輕嘆道:“大師兄,你對我的心思,我一向心知肚明,只可惜咱們兩人有緣無分,我只能辜負你的深情了。至於‘背棄人倫’,爹背棄娘到處留情,逼得她含恨而終,我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

聶擎天聽苑如珍還振振有詞,更加氣得幾欲暈去,這時只聽嶽嘯川語聲冷厲的道:“既然你才是內奸,紫鳳姑娘純屬冤枉,那之前盜走我的金刀,又藏起狄前輩留下的書信,這些想必都是你做的了?”

苑如珍悠悠的道:“嶽少俠猜得不錯,可惜你醒悟得太晚了。狄前輩也不必再白費力氣,這張困龍網是用雪域七彩蛛的蛛絲織成,水火不侵、刀劍難傷,恐怕除了天玄聖劍,任何手段都奈何不了它。”

狄蒼穹知道苑如珍所言非虛,無限憤懣之下怒喝道:“好個不知廉恥的混賬丫頭!你如此倒行逆施,難逃天理公道!”

苑如珍微微一笑,慢條斯理的道:“天理公道且不說,眼下我可要取投名狀了。”